解决山佐天音,白衣男子飞身一脚,踢中柴玉关。柴玉关眼神一凛,顺势一退,便要往彩月那处飞去,打算擒住她作要挟,先逃离此处再做打算。白衣男子冷哼一声,手腕一送,长剑追去,穿胸而过,将他死死定在院墙上,“噗……”柴玉关颤抖着喷出一股鲜血,在墙上挣扎着,俨然已经活不得。
“二爹!”朱七七凄声叫唤,奔到墙边想要去扶柴玉关,看着他满身鲜血,又不知如何下手,含泪哭道:“二爹,二爹,你怎么样?二爹?”柴玉关摇摇头,这一剑刺透了他的心腔,若是九珠连环在身边,大概还能解救,如今快活城已毁,那九珠连环等奇珍异宝只怕早被带走,他是回天乏术了。
“二爹?”朱七七见他胸口鲜血直流,想要替他拔剑止血,“七七,别动!”百灵上前按住她,那剑一拔,快活王立时便会断气。
宋离见柴玉关战败,手上动作一慢,唐乐指尖一动,手起刀落,将他击晕,转身朝快活王走来,“柴玉关,当年你灭我满门时,可曾想过今日?”
“哼!我柴玉关纵横江湖数十年,这江湖从来便是强者为尊,不是你杀我,就是我杀你,杀人者被人杀,我早已看穿!”柴玉关枭雄一世,霸气回道,擦去嘴角鲜血,“七七同此事无关,你放了她。”
“爹啊,都这个时候了,你心里念着想着的,还是一个朱七七,”王怜花遥遥恨道:“可是,如今这局面,你越是将朱七七推开,他们越知道朱七七在你心里多重要啊,你聪明一世,糊涂一时。”
随着王怜花话落,朱七七浑身一颤,剧烈的疼痛朝她袭来,痛的她眼前一黑,站立不稳,知道此时不能叫二爹分心,她紧咬牙关忍住这一番痛。
“你柴玉关的生死,在我手里,你女儿朱七七的生死,自然也在我手里。”彩月脚下一点,飞到柴玉关身前,手中落下一柄长刀,长刀飞舞,凄厉而惨痛的呼声响彻小院,众人定睛一看,才知柴玉关四肢筋脉已断。
熊猫儿扑上前来,怒喝道:“妖女,你要杀便杀,为何如此折辱人。”
“啊啊啊……”朱七七衣裙上溅满了鲜血,惊惧不已,再压抑不住身上痛苦,尖声哀嚎着,同柴玉关的痛呼融为一体。
百灵吓了一跳,抱住她焦急道:“七七,七七,你怎么了?”
朱七七痛得说不出话,恨不立时昏死过去,柴玉关听到爱女呼叫,从剧痛中清醒过来,看着朱七七关切道:“七七,七七,你怎么了,七七?”说着就要拔下身上长剑去瞧她,手指无力动了动,满头大汗也再难挪动半分,只能像条蛆虫般在墙上悲哀挣扎。
“七七?”朱富贵也跑了过来,接过女儿急急道:“七七,七七,爹在这里,爹在这里,告诉爹你怎么了?”朱七七紧紧揪着朱富贵衣襟,“爹,好疼,好疼,女儿好疼,啊啊啊,好疼!”说着在朱富贵怀里翻滚着,不住哀嚎。
“小泥巴,照顾好你家小姐。”百灵让小泥巴按住朱七七,免得伤到自己,又去拉熊猫儿,熊猫儿被唐乐一柄长剑拦住去路,左右怎么也躲不开,急的跳脚,“卑鄙,无耻,把解药拿来。”
彩月收刀,看了看自己杰作,又从怀里掏出一个陶瓶,抖落出几条蛊虫,凑到柴玉关伤口处,蛊虫又细又小,一见血便钻了进去。
霎时,痛嚎声又在小院响起,叫声凄厉痛苦,竟将朱七七的嚎叫压了下去,院中都是走江湖见惯了血的,此时听着这毛骨悚然的叫声,忍不住心底瑟瑟,好狠的女子,好歹毒的手段,这才是生不如死。
“有了这几只小宝贝,你爹可不会死了,”彩月对着朱七七俏皮一笑,伸手将长剑拔出,递还给白衣男子,“先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月儿今日救了这大魔头,不知能积多少德啊?”
白衣男子微微一笑,“你这是救命吗?”他看着柴玉关,她分明是要他生不如死,那蛊虫他也知道,柴玉关心脉已断,靠着这蛊虫能延续一时,却延续不得一世,可只要他活着,便需日日忍受这蛊毒折磨。
柴玉关倒了下去,挣扎数息,缓缓朝朱七七爬去,“七七,七七,二爹在这里,别怕!别怕……”
唐乐挥退熊猫儿,看着向前蠕动的柴玉关,“你这样的人物,必定是不甘心受制于人。”话落脚尖一勾,将柴玉关翻过来,一掌落到柴玉关丹田处,“噗——”早已痛红眼的柴玉关喷出一股鲜血,银牙咬碎:“唐乐,我柴玉关……啊!”
“先生和彩月仁慈,想留你一命,我不想叫他们生气,只能留下你这条狗命,可我实在不放心啊,万一你想办法解了蛊毒,万一你治好了手脚,万一你恢复武功,那我岂不遭殃了。”他一句一剑,沿着彩月留下的伤口,将柴玉关四肢砍断,“我本欲斩你四百七十三剑,但我知道先生不喜欢,所以,我便只斩你五剑吧。”话落,最后一剑落到柴玉关下身,柴玉关双眼如死鱼般鼓起,半晌身子软了下去,双眼内迸发出恨之入骨的光。
“这些年,你打着真爱李媚娘的幌子,凌辱了多少良家女子,如今我替你去了这孽根,叫你少些罪责,不好吗?”唐乐得意一笑,转头看着院内众人,“大家说我做的对,还是不对?”问的是众人,看的却是朱七七身边的朱富贵和冷大。
冷大脸皮紫红,他没想到这小子如此狠毒,但又并未触犯江湖道义,便是他想替柴玉关辩一辩也无从辩起,良久道出一句:“同是江湖人,唐公子何必如此狠辣?”
“你都唤我们妖女、妖人了,狠辣些不是应该的,若是不狠辣,岂不是有负这‘妖’字。”彩月一直安静站在白衣男子身边,听得冷大出声,忍不住呛了回去,“你们三人守着个仁义山庄的虚名,号称白道首领,这些年可曾做过什么仁义之事,我看啊,你们三冷干脆解散了仁义山庄,投入朱家,安心做朱家看门狗才是正事。”
“妖女,你敢放肆!”冷二被彩月一激,手上朝她拍来,只是手还未伸出,人已经飞到柴玉关身边,“哎呀,原来是要去做柴玉关的看门口,这倒是稀奇了!”彩月小手一拍,乐道,“你这般武艺也敢在我们面前放肆,快些滚出仁义山庄吧,免得堕了沈天君威名。”
“正是正是,正好把位子腾出来,让给这位公子,我瞧着这位公子颇有昔年沈天君风采,由这位公子主持仁义山庄,想来沈天君在天之灵也会欣慰些。”瞧了多时的王怜花拍手道。
白衣男子眸内精光一闪,淡漠道:“我不过无名之辈,如何敢以仁义自居,这位公子请勿说笑。”说罢示意身边彩月,彩月心不甘情不愿拿起笛子在嘴边吹了几声,翻滚挣扎的朱七七身子一轻,停下嚎叫。
白衣男子摸摸彩月脑袋,“仇已报,走吧!”唐乐同彩月瞥了眼众人,抬脚跟上他,苗女、唐门弟子转身,默默跟上。
“慢着!”一位大汉出声呵道:“蛊毒解药!”
行在最后的少女在琵琶上轻轻拨动几下,众人身上飞出一只又一只小虫,随着曲音,一一落到她手中陶罐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