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最先开始出现头晕头痛的症状的时候,陶宛还以为只是最近排练太累了,身体告诉她要休息而已。
但是当她早早洗完澡躺在床上,腹部跟灼烧一样痛后,陶宛终于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事情可能没那么简单。
哆嗦着手把手机艰难地举起来,还没想好要不要打120占用宝贵的医疗资源,一阵翻江倒海的倒胃感突如其来!
!!!
陶宛扶着墙踉踉跄跄地跑进了厕所,再出来的时候面色惨白,视线模糊,只感觉世界都颠倒了过来,自己行走其间,有着诡异难受的失重感。
思考变得困难,在灵魂出窍之际,陶宛隐隐约约听到门外传来了暴力解锁的声音——
有人进了公寓,随后便是重重的脚步声,急切,杂乱,越来越近。
房间门被人大力推开,陶宛趴在床沿上,虚弱地抬头看过去,只看到了一个长长的黑色色块。
那人又走近了一点,她嘴巴大张着,好像是叫了一个人的名字。
陶宛听不清也听不懂,她头一沉,整张脸都埋在了被子里,额头上的碎发已被冷汗完全打湿,贴在皮肤上。
“陶宛!陶宛!你能听清吗?”
顾不上其他任何事情,司延直接把地上的陶宛给抱了起来,拿上两人的手机,以比回公寓更快的速度往电梯走去。
出了小区楼的大门,被室外的冷风一吹,陶宛恍惚中睁开了眼,艰难地判断出了抱着自己那人的身份。
司延……
是幻觉吗……
要死了吗……
“司延……”陶宛张了张嘴,她的声音太虚弱了,比起两个清晰的字眼,这一声更像是毫无意义的呢喃。
司延只是把陶宛抱得更紧:“是我,你先别说话了,保留体力,马上就到医院。”
没力气点头,陶宛缓慢地眨了两下眼睛,又把脸埋在了司延的颈窝里。
耳边能感受到陶宛呼出的热气,司延心一紧,继续往外走。
小区门口,刚才叫来的出租车还好好地停在门旁,驾驶座上的姐姐一见司延抱着人出来,连忙下车帮着司延开了后座的门。
“这是怎么了?”
“食物中毒,麻烦师傅,开快一点,去附属医院。”
*
挂的依旧是急诊,陶宛被推去洗胃了,司延拿着验血报告单和两人的手机,焦急地站在门外等。
明吉新打来了电话,那边传来了劈哩叭啦的打字音:
“怎么样了,没事吧?”
司延眼睛死死盯着面前紧闭的门:“确实是食物中毒,还在洗胃,发现得及时人应该是没事,不好意思,我今晚会把论文校对完的。”
“我们是那么畜牲的人吗?”明吉新反问。
“这都最后一晚了,本来就只剩写论文,你也别把自己看得太重要了。文初厉害着呢,这边用不到你,好好在医院陪陶宛吧。”
“嗯,谢谢,以后有什么要帮忙的可以找我。”
“录音了哈,小心以后我去敲诈勒索。”明吉新调侃。
“欢迎。”司延回复道。
五分钟后,门开了,陶宛是躺在平床上被护士几人给推出来的。司延连忙走了过来,跟着护士的脚步守在床边。
“陶宛?”她又试着叫了陶宛一句。
陶宛神志已经清晰了不少,眼皮无力地耷拉着,转头看了眼一旁的司延,又马上把头给偏了回去,不太想说话。
一方面是因为她的肚子还是很痛。
另一方面则是自己吃自己做的饭食物中毒进医院了,这也太离谱和没面子了。
洗胃好难受,陶宛想:还好司延没吃。
“陶宛?”司延有些不放心,见她没回复,又叫了一遍。
“醒着呢……”
陶宛现在知道一切都不是幻觉,司延确实回来了。
不过一个月时间,这已经是司延第二次送自己来医院了。
可能这就是和厨房犯冲吧。
“对不起。”陶宛伸出手,轻轻碰了一下司延放在床边的手背。
“这有什么好对不起的。”
司延反手摸了摸陶宛的手心,温度低到吓人,她又抬头,连忙去问一边的护士:
“她手好冷,没关系吧,还需要做别的检查吗?”
护士:“刚洗完胃,正常。”
护士瞥了眼两人叠在一起的手,又说:“好了好了,先松开手。她还要吊水,一会有的聊的。你先回科室,给医生看看报告单。”
陶宛跟触电似的松开了手,头又偏向了另一边。
最后医生看了报告单开了三袋吊水,两袋都是补盐液。
陶宛饭量小吃的少,就算是食物中毒也只是轻微,本不至于那么严重。
奈何人吐多了血压低,加上本来就有轻微的低血糖,这才会有昏过去神志不清的迹象。
司延帮着护士喂了两勺柠檬糖水,陶宛人果然好了不少,至少有力气开口说话了,人也不再流冷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