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这是……要去哪?”吴隽竹眼中满是诧异的看向一路同行的陌生男子,暗中与他保持好距离,小心问着。
叶逢偏头看去,脚下的步子也只是停顿了一瞬,并未言语。
吴隽竹满是茫然的眨了眨眼,默默将目光收回,碍于自己此番行动的鲁莽,他心中不由得开始揣着各类荒谬的想法继续向前。
可越走越不对。
谁说这方向不一样啊?这方向可太重合了!
“抱歉,我并非有意冒犯您,”吴隽竹艰难的加快脚步,走到叶逢身前,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他,“这路线实在是太重合了。”
“所以?”
吴隽竹对上叶逢那双平静至极的眸子,先是一怔,随后分外认真的看向他:“眼下的局势我随时都有生命危险,所以烦请您告诉我,您要去做什么?”
“我去找人。”
“我也是……”吴隽竹刚松的气在他意识到什么时再度提起,登时警铃大作:“等等,你找谁?”
“明续。”
吴隽竹闻言眨了眨眼,不由得在心中开始感慨:明续竟能在这种乱形式下觅得个如此重情重义的朋友,不容易啊。
两人沉默着并肩走在路上,正当吴隽竹思索着该如何安全潜入明家老宅时,只见叶逢云淡风轻的将瞳孔对准扫描仪,而后“滴”的一声验证通过。
吴隽竹浑圆的眸子无处不在宣告着震惊,他愕然的看着眼前这憔悴不已的陌生男人,一时竟定在原地。
“你不是找人吗?”叶逢略有不解的扭头看他,“不进来?”
“……”吴隽竹缓缓眨了眨眼,半晌才再度开口:“进。”
两人分外小心的依次走进角落,抬头环视着明家空旷的老宅,生怕从哪冒出些人来。
直到楼上传来声巨响。
“什什什么人在外面!”白沁弦壮着胆子大声喝道,“我跟你们讲啊,劫财劫色倒是都有,但是横竖得留条命!”
白沁弦忽闻耳边传来子弹上膛的声音,她猛地回头看向站在身后,将枪稳稳举起的明续,震惊道:“你要干什么?你哪来的这东西?别走火啊。”
“放心,”明续向她微微颔首以示安抚,“你先藏好。”
“好嘞老弟。”
白沁弦不敢耽搁分毫,一个箭步冲进被窝,仅露出双眼睛紧紧盯着那支离破碎的门。
明续将心神定住,缓步走到门口,问道:“什么人?”
“我。”
全然深入至明续的血肉骨髓之中的声音倏地响在耳畔,他先是一怔,随后听着门外的指示默默后退。
“你怎么退回来了?敌方火力太强了吗?”白沁弦悄咪咪的探头,小声问道:“谁在外面?”
“我爱人。”
“……”冷不丁对上明续那雀跃又不失温柔的眼神,白沁弦冷哼一声,抬手将自己埋进被窝,喃喃道:“等姐重获自由的……我说什么都要分手,然后找个好男人嫁了,这么多年我等个鸡毛啊我……我有病吧。”
叶逢动作干净利落,没费多少功夫便将门锁完整拆下,还未等他起身,整个人便被明续牢牢抱在怀里。
“明……”
“逢哥,”明续将头埋进叶逢的颈窝,贪婪不已的嗅着他身上熟悉的气味,哽咽道:“我好想你。”
“我知道,”叶逢心中蓦地软了下来,独属于爱人的拥抱使他倍感安全,“我这不是来了吗?你哭什么?”
“抱歉,我无意打断你们,”震惊之余不忘正事的吴隽竹默默开口,满是歉意的打断眼前这温馨的时刻,“请问白沁弦在哪里?”
明续闻声看去,默默抬手指了指身后:“被窝里。”
“多谢,”吴隽竹长长松了口气,忙不迭走到床边,弯腰轻拍隆起的被子,温声道:“沁弦?”
“你怎么来了?”白沁弦猛地将被子掀开,瞪大了眸子看他,“你不要命了?”
“你知不知道云怀本就盯着你这条命呢?你干嘛要来啊?”白沁弦抬手抓住吴隽竹的衣领将人拉近,语气虽凶,可眼泪却止不住的落,“我好想你啊……”
吴隽竹心脏止不住的闷痛,他颤着手捧住她的脸,极其难看的笑着:“我绝不会再松开你的手,绝对不会。”
“我已经将吴家彻底安顿好了,我向你保证,这次除了死亡,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再束缚我。”
年少时的两情相悦在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前一刻彻底败给了权势。
吴隽竹曾毫不犹豫的松开过白沁弦的手,望着她强忍着泪水时那痛彻心扉的滋味早已深深刻进他的骨髓。
良人难遇,年华易逝。
人生不过短短数十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