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再让她等了。
无论接下来将发生什么,他吴隽竹也再不愿奉陪了。
早就不再走煽情戏码的明、叶二人安静的扭头看向室内相拥痛苦的两人,随后相视一笑,抬脚走向一旁的空屋中。
“明续,我需要你做些事情。”叶逢抬手抵住明续即将吻上来的唇,向后微微仰头。
“你讲。”
“回到第四编队。”
明续怔愣片刻,他缓缓站直身体,借着月光看向叶逢的眸子,企图从中窥得些信息:“为什么?”
“没有答案,”叶逢反手将曲锦岚下达的任命书拍到明续胸前,“你需要活下来。”
“……”明续沉默一瞬,低声问道:“苟活吗?”
“什么?”
“我说,”明续垂眸看向任命书上的落款,自嘲似的苦笑几声,“我这条命有什么值的?至于这般费劲心思的保我吗?”
“先有明信成为了保我,不惜一切代价让我同白沁弦结婚,后有曲锦岚宁愿搭上你,都要把这任命书塞到我手里。”
“为什么?”
“因为你是明续,”叶逢直直对上明续的眸子,用最为平静而有力的语气同他说道:“你有属于你自己的价值。”
哪怕身处牢笼,被折了羽翼。
你也绝不会是叫嚷着自己是自由的人的笼中鸟。
“……抱歉,我刚刚冲动了。”
“道歉做什么?”叶逢眉头一挑,抬手拍拍明续的肩,向他笑笑,“这半个多月辛苦了。”
“对了,”明续倏地想起些什么,他利落点开通讯仪,将收藏的各类每日报道投到一旁的墙上,认真道:“近期凡是与程梦烬有关的各类会议与事宜,都是明慕生代办的,她和山风有关系吗?”
叶逢闻言深吸口气,并未直接回答,反是紧蹙着眉同他说道:“进队的事,越快越好。”
怕是没什么日子了。
“程梦烬到底怎么了?”王霏燕满是不解的看向沉默不语的明慕生。
实在是等到烦躁的王霏燕反手掀开腿上的毯子,起身直直走向他,全然不顾明慕生眸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冷言道:“说话。”
“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又是这个借口,”王霏燕拢了把头发,强行扬起笑容,压着脾气,“我找她十次,你有八次都是这般搪塞我,不是一直在用药养着吗?还不好?”
见眼前人再度闭口不言,王霏燕无可奈何的呼出口气:“她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明慕生眼中毫无波澜,只是重复道:“她身体不舒服,已经睡下了。”
“好,”王霏燕真真是被他这态度气急了,她一把摘下面具,将其狠狠掷在地上,凭着仅存的理智问道:“那你今日来找我有何贵干?”
明慕生下意识摸上兜内略有残破的信封,缓缓抬头同她对上视线,满是诚恳道:“我想请您帮忙。”
“什么?”
“你有胆再给我说一遍?”池范猛地一拍桌子,指着何水怒道:“你他妈竟然是曲锦岚的人?你个老小子怎么这么能装?”
“你先坐下,”何水见他这样子,登时愁的不行,他抬手抹了把脸,向池范招招手,“年轻人气性不要这么大,对肝不好。”
池范愤愤不已的将腰杆挺直,默默踮脚后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问道:“你现在坦白做什么?到利用我的时候了?”
“嗯,不错,”何水满意的点点头,抬手揉了把池范炸起的卷毛,笑道:“脑子不值钱了。”
“……”
何水敛起笑意,挺直腰背后一本正经的看向他,将专属于季怀善的身份牌举起,缓言道:“我以山风代理人的身份同你讲话。”
在看清的刹那间,池范便利落起身,神情肃穆的盯着何水手中的身份牌,等着下文。
何水见状先是一怔,随后轻咳两声,说道:“两个任务。”
“一,接触明慕生,查清程梦烬现阶段是死是活,第一时间汇报给组织。”
“二,将三队所有的武器都更改为末编号为17的武器。”
“是!”池范回答的干脆,向何水简单点头示意,随后片刻不敢耽搁,大步离去。
何水静静望着池范渐渐远去的背影,抬手捏了捏眉心,偏头看向窗外街头上有说有笑的行人,一时竟晃了神。
此番搭上无数人性命的种种,究竟是对还是错?究竟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