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兄说不想见你，但不一定不想见我。”

吴明分析：“这个世界上没有比我更了解你们的人，你们之间的事，除了你们自己，只有我最清楚，我可以从中调和。”

平越点头道：“你说得对。”

吴明继续：“你们俩各有各的想法，从各自的角度看，同一件事会变得不一样，还有可能一叶障目。而我是局外人，能跳出来看，就会更理智。”

平越还是点头：“你说得很有道理。”

“所以我去吧，把地址给我。”夜色下，吴明脑袋发热，右手握拳举在胸前，声音慷慨激昂，“我一定会把师兄带回来的！”

平越抓住她的手，师姐师妹二人深情对视，目光饱含坚定，“师妹，我相信你！”

说着她又拿起一坛酒，对着吴明道：“我们干！”

眼看她就要喝酒如喝水那般仰头灌下，吴明一把夺过，“师姐，我们喝点好的吧！”

“你有酒？”

“……我没有。”

所以吴明和平越还是一起把这些劣质酒喝了。喝到后面，她感觉挥之不去的涩味中，竟也有些回甘。

平越满脸通红，靠在她肩上，还在纠结冉元泽为何不回师门，为何不想见她？

“我们不是最亲密的人吗？”平越喃喃道，“为何会变成现在这样？”

吴明还没回答，忽觉肩头一轻，转头去看，平越已从她身上倒了下来，不省人事。

吴明把平越搀扶起来，还好这些天她修炼，身体里有了一些力量，不至于这个过程太过艰难。

一步一步从楼梯上挪下来，到了下方，脚站在地上，吴明大舒一口气，快速把平越扶到客房，脱掉外套和鞋，揽着她的后脑勺，放平在床上，让她睡下。

做完这些，吴明悄悄地关上门走出去。

刚一转身，竟然看到前面阴影处有个黑漆漆的人影，好似鬼魅，一动不动。

“谁！”

吴明条件反射般双手掐诀，莹莹光点在指尖跃动，蓄势待发。

“是我。”

姬迁的声音。

吴明狐疑道：“这么晚了，你在这里做什么？”

月光从窗户边透进来，姬迁垂眸，睫毛一根一根的，在脸上映出长长的影子，他说：“我想念师尊，想见到师尊。”

吴明：“我们白天才见过。”

姬迁说：“今夜我想睡觉。”

“你睡。”

“我睡不着。”

“睡不着你数羊。”

“不是这种睡不着。”姬迁很认真地看吴明，“师尊回来后，我只睡了两次，每一次师尊都在我身边。如今没有师尊在我身边，我便睡不着。”

吴明心道很有道理。

是她不好，才让姬迁今日睡不着。

思考片刻后，她语重心长：“要不以后你别睡了。”

姬迁：“……好。”

*

第二天一早，吴明头痛欲裂，浑身无力，像滩泥一般，手脚发软，几乎感觉不到骨头。姬迁躺她旁边，看她醒来，连忙握着她的手，先将她扶起来，手上不停输送灵力，问：“师尊如何了？”

吴明张嘴，嗓子又干又涩，好半天才吐出一个字：“水。”

姬迁下床去接水，然后端到她的唇边，吴明低头喝了一大口，清冽的水滑过喉咙，滋润了双唇。她喝完一杯，勉强缓解了口中的干燥，推开杯子，问：“师姐呢？”

姬迁道：“师姨在外修炼。”

吴明顿时肃然起敬。

等吴明收拾完自己，从蓬头垢面重回人模人样，已过了半个小时。这还得多亏姬迁在一旁帮忙，不然时间还要多花上一倍。

从屋内出来，外头已白日高悬。

太阳明晃晃地照下来，吴明刚出门，就忍不住抬手遮了下眼睛。姬迁在旁边，虚虚扶住她的腰。

过了几秒钟，吴明缓过来，看过去。门前空地上，平越严肃正经，一丝不苟地挥剑。

吴明扬声道：“师姐！”

下一刻，师姐的剑气陡然凌厉，她的眼神随剑尖而动，好似那剑身上的光也落在她眼睛里。

飒飒两声，旁边树叶微动，随即一道平整的切口凭空出现，叶片哗啦落了满地。

“师妹。”

平越收剑入鞘，对她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