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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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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逆不道,罪不容诛。

场下的人酒一下就醒了,惊惶至极,恐怕稍不注意就被燕王余怒波及,和这人一起被剥皮抽筋丢去喂猪,只有赵澜直视主位上坐着的人,好整以暇地看五皇叔如何决断。

赵珣自然是看得最清楚,懒洋洋地靠在椅上,既不动怒也不斥责,仿佛早已习惯他的僭越之举。

“穿这么少就跑出来,你也不怕冻着。”赵珣去拉那人的手。

海浪又被搅动起来。

那人嗤笑道:“王爷的客人们都盼着我这个贱民,我来得着急自然是顾不上这么多。”

声音清脆明亮,像是秋水流过山涧。

原来是刚才说的那位乐姬。

不,是乐师。

赵珣听他语气不善,笑着逗他,“生气了?别理他们,他们只是仰慕你的曲艺。”

乐师蓦地回头,挨个扫视大殿上的人,目光凌厉,有几个胆小的舞姬被吓得连忙将不整的衣裳抚平。

扫到赵澜时,赵澜歪头对他笑,那是张极其漂亮的脸,纵使赵澜这种阅遍绝色的天潢贵胄也不免惊骇,不似中原人的长相,生了双丹凤眼,眼尾略挑,眼眸黑亮,眼瞳外廓含着圈深绿,轻轻一转动就生出几分流光溢彩,肤色玉白,鼻梁高挺,绛唇轻抿,眉宇间带着怒气却难掩艳色,耳垂上挂着蝴蝶吊穗银耳环,随着他的动作,发出清脆撞击声,手腕脚踝上还有不少银饰,妖颜如玉,极尽绮丽。

视线重回到赵珣脸上,乐师含着讽意道:“王爷真会说笑,仰慕?倒不如说是折辱,这殿上这么多会吹箫的,王爷还缺我这个贱民?”

赵珣勾起他垂落的青丝,将人拉近了,耳语道:“我和他们不一样,我谁都没碰,我真是来赏画的,你来前厅是来找上午丢的项链的吧,放心我跟你收着了,回去睡吧,我替你罚他,下次出来记得穿鞋啊,别再生气了。”

声音虽小,但赵澜离得近听了个七八分。

乐师这才笑了,整个人也生动了起来,轻声道:“劳烦王爷。”说罢拢着蟒袍,旁若无人地走了。

人走了,殿上还是静谧到诡异,不知是被那张绝色容颜迷住,还是被乐师和王爷之间暧昧的举动惊到了。

“王爷,月亮出来了,我们还是赏画吧。王爷的丹青天下一绝,我等送上的画在王爷面前不值一提,王爷往日画的都是山水花鸟,听说新作画的是美人,凭王爷的画技说不定这美人真能在月光的照耀下走出来……”另一个宾客见明月破云而出,趁机溜须拍马想借此打破僵局。

赵珣将画放到案几上,没半点给众人看的意思,挑眉冷笑道:“方才不是已经走出来了吗?画你们不配看,人你们更不配看,我真应该剜了你们的狗眼。”

众宾客还没来得及反应,赵珣又将送来的画丢在他们面前,“愣着干嘛,还不快滚?至于韩公子,本王疏忽大意,招待不周,不曾料到你如此喜爱乐曲,回去告诉你父亲,让他为你寻几位好乐师,家里的生意就先停停,你们父子俩尽情听,听到发聋为止,否则本王实在心绪难安。”

韩公子脸色煞白,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声音发颤道:“小民叩谢王爷。”

旁人散尽,唯留叔侄二人。

“都说五皇叔驭人有方,不管是治军还是治臣,若不是侄儿今日所见,就要被诓骗住了,这些乱传话的人活该被拔了舌头,拿去下酒,皇叔你说是不是?”

“静渊,你怎么这么会揶揄人了啊,小时候嘴多甜,我都不恼,你恼什么?”

“我只是好奇,私穿蟒袍,以下犯上,按照律法该被千刀万剐,皇叔你时至今日都不成婚,难道是因为他吗?”

皇叔当时说的话,赵澜还记忆犹新。

“高墙红瓦,王侯贵胄,无论你说什么做什么,诸般事都顺着你心意来,这才是无趣,在金陵是在燕京也是,有时候我感觉我更像是戏班子里的傀儡师,掌控着无数精致的木偶,我扳动他们的关节,他们就摆出我想要的样子,我将他们拧到常人不可能做到的姿势都一声不吭,痛到极点也会笑着说‘谢王爷赏’,足够乖巧,也足够没生气,可我不是傀儡师,这些也从不是我想要的。”

“至于他,他不一样,辰州蛮夷,飞扬跋扈,心狠阴毒,身出贱籍,却一心想把人踩在脚下,心比天高命比纸薄,穿件蟒袍又算得了什么,有几次我差点在床上掐死他,生气归生气,真让我要了他的命反倒舍不得,看他流泪自残,我的心仿佛也被那尖刃剜去一块,只恨自己不能分担他的痛苦,他的喜与悲左右我的心绪,他是借着外力往上攀的凌霄,那我便是沾了他的绚烂才有颜色的墙垣,随他吧,我活一日,就护他一日,静渊你还年少,也许再过几年就明白了。”

赵珣又苦笑着跟他说:“我跟父皇母妃说我要和他成婚,却被驳了回来,这可怎么办才好?我要让你父王替我说说好话。”

闻峤在赵澜怀里乱动,不安地往赵澜身上靠,呼吸急促,脸上潮红一片,眼睫微动,想睁开眼却被困住。

安神香太重,于赵澜是蜜糖,于闻峤是砒霜。

赵澜从回忆中醒来,直起身子把闻峤拽起靠在怀里,从暗格中取出只瓷瓶,打开封塞,清冽的香气如游丝般迅速飘出,赵澜把瓷瓶凑到鼻下让他嗅,见闻峤呼吸逐渐平稳,才移开瓶子。

房间里焚了整夜的香,药性强余味久久未散,闻峤迟迟不醒,赵澜扯了扯他的脸颊,闻峤在睡梦中感到锐痛,偏着头要躲,动作太大,露出了一直隐于暗处的另外半张脸,赵澜看清了,笑得浑身直颤。

脸上沾着黢黑的锅灰,也许是他昨天煮面时无意识地伸手抹了,那灰痕呈现三指的形状从嘴角染到耳根,活像只有长胡子的小猫。

“世子在笑什么?”闻峤这时才幽幽转醒,刚睁眼便看见了笑得快要直不起身子的赵澜。

赵澜没打算告诉他实情,敛了笑意,“笑你日上三竿还不醒。”

闻峤被冤枉了着实委屈:“我昨夜好心将世子送回来,擦身喂面,还被拽着不让走非要我陪着,累了一宿还要要世子笑话。”随即一阵眩晕袭来,闻峤揉了揉太阳穴,继续嘟嚷道:“都怪你这香,谁知道这里面有什么古怪,想醒都醒不来。”

“身为王府仆役,这难道不是你该做的?分内之事,说得这么委屈是想讨赏?”赵澜捏着他的下巴,言辞严正,眼底却是含着笑的。

闻峤闷气上头,无暇揣摩赵澜的心境,怒道:“世子所言极是,是我逾了矩。今日起得晚了,伙房一堆事没人做,我就不留这儿碍世子的眼了。”说着边去捞床下散落的外衣穿了,手指虚软无力系不上盘扣,心中愈发焦热,眉头蹙起两腮鼓出一个小小的弧度。

赵澜见他真动了气,倾身帮他系上了,最后颗盘扣位置偏上,赵澜一抬眸就看见了闻峤那段脖颈,皮肤透白好似能看见深埋血脉,赵澜凑得近,温热的吐息喷洒在闻峤脖子上,眼见着皮肤上浮了层薄红,像是新雪上落的红梅,赵澜只觉得下腹冒起团火,偏偏这时闻峤的喉结滑动了一瞬,赵澜几乎要控制不住,想抬头去咬他,咬破才好,见了血方能平息欲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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