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别来无恙啊。” 刘新慈陡然一惊,侧过头去看见一片紫色的衣角,守定心神,把事情安排好后,挥退旁人,对个紫袍男子行了个拱手礼,“不知公公次来何事?”
“咋家只是顺路来告诉你,周驰弋和苏旭已经到平阳了,皇上的圣旨不日便到了。里头明晃晃的写着任命苏朔为近海巡抚,必要时刻,便宜行事。上面儿的意思也很明白,若不能为我们所用,便不能让他活着回到皇城。”
“您的意思是?” “刘大人,咋家话说的还不够明白吗,不是我的意思,是上面儿的意思。”
“可,这,苏朔是苏家的长子啊,他弟弟又是武安侯。又与周驰弋交好,这周驰弋可是燕王的人......”
刘新慈磕磕绊绊的说明了其中利害,杀苏朔这件事,他从未想过,也不敢去想。
“今日杀不了,来日他必须死。” “可,”刘新慈还想继续说,被打断了。 “不必再说了,没让你杀,咋家只是来提醒提醒你,做事儿,干净些。”紫袍男人放下茶杯正欲起身离开,刘新慈忙起身相送, “别介,外面人多眼杂,咋家自个儿走。” 刘新慈只得停下脚步,目送这个瘦削的男人离开。“杨公公慢走。”
刘新慈把目光从杨公公背影消失的地方移开,看着桌子上未动过的茶杯,陷入了沉思。
他自然知道树大招风、功高盖主。可如今苏家子嗣凋零,除却嫡系的江朔苏旭二人,旁的都不成气候。况且战乱未平,皇上也不会动苏家。
想到家里那个老头儿,刘新慈就头疼。若是江朔死在平阳,刘君安怕是真的不会再认这个儿子。
“来人,”刘新慈端起茶杯,掀开茶盖,看见浮在茶汤面上了几片茶叶,眸色暗了暗,一口未动又放了回去。“备轿,去看看老爷子。”
轿子行到闹市,刘新慈闭上的双眼缓缓睁开,他记得老爷子偏好这口桂花蜜,“停。”
“大人可以是要买什么东西,小的去就行,昨儿夜里下了场雨,这地上还没干透。”
刘新慈看了王宪礼一眼,把手伸过去,示意扶他下轿。
“这桂花蜜怎么买?”
“50文一罐,大人要多少。”
刘新慈摸出荷包,数了五十文,“一罐。”
跟在后面的周驰弋看的有点不解,“你说他买那个干嘛?”
“不知道。”江承佑目不斜视的看着刘新慈,没什么感情的回答。
“走,咋们也去买一个。”待轿子转过街角后,周驰弋拉着江承佑到了买桂花蜜的铺子前,“来一罐儿。”
“好勒!五十文。”
周驰弋边走边看手里莹润的小罐子,没看出什么名堂。掀开盖子,一股浓郁的桂花香扑面而来,“唔,好香。”周驰弋拿手蘸了点尝了尝味儿,“还成。”
一旁的江承佑,渐渐睁大了眼睛。如果他没记错,从早上起来,这人就没净手。
周驰弋咂摸着嘴里的余甜,不经意间看见了江承佑吃惊的表情,顺手又蘸了点,朝江承佑嘴里送,躲得不及时,蘸了桂花蜜的手指碰到了嘴角。
“你你你,”江承佑涨红了脸,疯狂的擦嘴角。然而浓郁香甜的桂花蜜还是染上了舌尖。“你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