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现在住在大陆酒店,威客把他的房间续订到了下个月,我可以住在这里,顺便帮他的行踪做时间差掩护。
另外,我自己订的总统套房连被子都没掀开过,它看起来像是为了应付学校和防止无关人员找到我的假住所,尽管这并非我的本意。
在结束了警方问询后,我回到了这里。
然后——
我和红头罩打了一架。
是他先偷袭的,而我早有准备。
可以说,这是我们默认展开的一场对决。
我怀疑他是刺客联盟的人,而他在证明自己的无害。除了上床以外,没什么比打一架能更快了解对方的手段了。
我们两个几乎砸了整个房间,以至于酒店特地派人过来查看情况。
酒店负责人敲开房门,怀里抱着步/枪,好整以暇地看着我:“打扰一下,有人投诉说楼上很吵,您是否遇到了麻烦?”
“只是做健身运动。”我面无表情地解释道。
我猜大概整层楼的住客都在看热闹,他们从门缝中窥视着事情走向,只要酒店负责人挂上悬赏,就会有一大帮杀手涌出房间,用各种手段杀掉违反规则的外来者。
酒店负责人打量着我脖子上被掐出来的淤青,以及我衣服上的血迹,又问:“请问是否需要医生?”
“不需要。”我们并没有打到要请医生的地步。
“好的。”酒店负责人越过我的肩头看了看一塌糊涂的房间,彬彬有礼地建议道,“您恐怕需要更换房间,这种程度的损坏无法当晚维护好。”
于是,我和红头罩转移阵地。
摘了那个鲜艳的红色机车头盔,红头罩有着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孔,黑发绿眼,额前挑染了一缕白发,很有特点。
他被我打了一拳,眼眶还是青的。
通过刚才的战斗,我能看出对方身上有刺客联盟的影子,他甚至还不是普通的受训刺客,他经受过拉撒路之池的考验,是最顶尖的那几个。
我对红头罩没有任何记忆,这不奇怪,我拥有自主意识不过两年,他可能在此之前就已经离开了。但像他这样潜力的人一般不可能脱离组织,更何况他还动用了刺客联盟的资源,理应也是资产的一部分。
“所以你背叛了刺客联盟?”我审视着他。
红头罩哼笑一声:“别搞错了,我感谢刺客联盟赋予我的战斗经验,但我并不忠于这个操蛋的恐怖组织。他们的思想观念就像一坨臭狗屎,典型的沙文主义,所以我只是学徒,而不是死士。”
我和他对视着,确认他说的是真话。
“你想和我谈什么?”我缓和了语气,只要对方不是代表刺客联盟而来,我并非不讲道理。
红头罩同样也在观察着我。
片刻后,他说:“交个朋友。”
我:“……”
我怀疑我一拳打坏了他的脑子。
“杰森·陶德。”他报上了名字,以表诚意。
五分钟前他还用被单套着我的头揍我,现在说要交朋友?
我咬牙切齿道:“你是有什么毛病?陶德。”
“别,别这样说话。”红头罩,又或者说,杰森·陶德,他伸手在胳膊上摩擦几把,作出恶寒的模样,“我总想到某个人,你知道的。”
我知道他在说达米安,既然在刺客联盟呆过,他就该知道刺客联盟的宝贝少主。
我当达米安的影子已经够久了,我意识到我没办法彻底取代他,所以在获得自由的两年时间里,我一直致力于成为一个独立的个体。
我更倾向于把我和达米安区分开,在各种方面。
“……杰森。”我不情不愿地改变称呼。
他比了一个接受的手势。
我很快忘了这点不爽,因为名字的社交意义对我来说没那么重要。他知道谁是寻血猎犬,我们完全可以跳过交换名字的步骤。
“听着,我不知道你从哪里调查到我的信息,如果你找我就为了说这个,我可没空陪你玩社交游戏。”我不假辞色道。
杰森神情轻松:“原来还要说点别的,现在看来没有必要,也省得我费口舌。”
“你来给谁当说客?”我敏锐地察觉到了要素。
“才不。”杰森否认,“我是来问你想不想跳槽?总是跟着一个老男人干活多没意思。”
在我思考清楚之后,我会离开斯莱德,但目前我没有任何计划。规划生活远比我想的要难,我在如何完成任务方面思路清晰,但在“如何有意义地生活”这一命题上却毫无头绪。
当然,我完全可以像现在这样继续下去,是传统意义上的“独立”,即便没有斯莱德的社会关系,我也可以赚钱养活自己。
可经常性的,我会感到无聊。
我不知道我从刺客联盟脱离的意义何在,当初只为了生存,如果连生存的意义都没有了呢?
我隐约能从杰森·陶德身上感受到同我相似的特质,具体我说不上来那是什么,这令我们互相吸引,也是我对他态度缓和的原因,
很长一段时间后,我才发现那些掩藏的过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