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斯莱德不同寻常的进入方式、以及杰森的两颗子弹，我不得不再次应付酒店负责人。

酒店负责人见怪不怪，只是带着微妙的笑容提醒道：“请注意音量，其他客人需要休息。”

“这是不可避免的，我会支付损失。”我不客气地回复，“如果谁有意见，可以让他过来谈谈。”

我付钱，酒店提供服务，有人不满就让他们自己上门提意见——

看谁会流血。

我阴沉地想道。

没有期待酒店负责人继续说话，我把门摔上，经过房间内对峙中的两人，目不斜视地进了浴室。

等我洗漱完换上干燥柔软的浴袍，再次拉开浴室大门的时候，斯莱德和杰森已经放下武器，气氛却依旧剑拔弩张。他们对坐在单人沙发上，桌子上摆满了送来的各类佳肴。

我不是一个会为了紧张气氛而感到不适的人，所以我只是走过去，在他们之中坐下，拿起刀叉开始切一块伊比利亚黑猪肋排。

我：“你们认识？”

杰森冷淡地回答：“不熟。”

斯莱德则完全无视了他，只对我说话：“有人在调查你。”

“调查我的人有很多。”我不为所动。

斯莱德：“这不一样。”

“我不觉得有什么——”我学着斯莱德的语气重复那个词，“不一样。”

我当然知道有人在调查我，不是说那些以前的仇人或者雇主，而是和夜翼碰面那一次。我留下了一个银行账号，这没什么奇怪的，不然雇佣兵们做生意怎么收钱？

因为确信斯莱德会帮我处理好追踪的小尾巴，即便知道夜翼与蝙蝠侠有关，我也有恃无恐。

但显然，斯莱德对我的立场没有信心。

这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我并不理解他的做法，如果只是要对我隐瞒达米安以及他父亲的消息，那大可不必。

我来美国不到二十四小时就已经获取了大部分我不曾关注过的信息，虽然没有经过验证，但几乎可以认定蝙蝠侠和罗宾的真实身份。

我和斯莱德之间没有构成传统意义上的家庭，更不会为了一段血缘关系与养父子情义而产生所谓的家庭矛盾，所以我一开始就没把这个因素考虑在内。

斯莱德似乎认为我只要碰上蝙蝠侠，就会和失散多年的父子那样抱头痛哭。那画面有点恶心，我实在想象不出来，也许达米安这么干过——我见过他们父子在拉萨路之池里相拥。

讲真，我不怎么在意蝙蝠侠，但布鲁斯·韦恩的资产可以考虑继承，按照法律来说，那也有我的一份。

前提是，我能替代达米安。

不然谁想和他们扯上关系，就为了那笔钱？

我自己也能挣到钱。

总之，斯莱德对我的隐瞒以及怀疑毫无根据，这已经逐步影响到了我们的事业，我们之间的裂隙只会越来越大。

斯莱德不想跟我吵架，很快避开这个话题，转而提起了这个房间里的第三个人：“你怎么跟他混在一起？”

“路上碰见的。”我说。

斯莱德：“然后你就把他带回了酒店？”

“如果不是因为超人消失就不会有那么多事，这是我的修学旅行。”我从牙缝里憋出几个词，“所以卢瑟又做了什么？”

斯莱德知道的远比我多：“卢瑟控制了超人，毒藤女的孢子毒气混合氪石粉末，效果很好。”

听到这个消息，杰森岿然不动，显然对这件事早有预料，又或者说他的后勤小队已经告诉他了。

斯莱德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继续补充道：“蝙蝠侠已经解决了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