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校车上接到电话的。

一个未知号码悄无声息地弹出，来电头像是黑底白线钩织的网路标志，我知道是谁。

艾登·皮尔斯，一个小毛贼，实施过多起跨国计算机诈骗、大型资金盗窃，另外还有没被警方记录在案的谋杀、恐吓、破坏公共秩序等等罪行，至今还被挂在通缉榜上。

我当然不会因为他过于丰富的犯罪记录就高看他一眼，除了那些并不高尚的犯罪手段，皮尔斯有能拿得出手的东西，比如骇客技术。

没错，皮尔斯是一名骇客，入侵网络系统对他来说就像是接水管益智类游戏，他的最佳战绩是在九秒内骇入卫星系统。

依靠中央控制系统（ctOS）维持城市基础设施运行的芝加哥完全处于皮尔斯的控制之下，其他城市没有像芝加哥那样超信息化，但他的技术足够令他在网络领域制霸。

等斯莱德和杰森先后离开，我给皮尔斯发了信息，让他帮我调查关于丧钟和蝙蝠侠之间的往事，最好再帮我查查红头罩相关，在跳槽之前，我总得知道他平时是干什么的。

原本我可以自己调查，但我离开美国在即，更需要避开一些人，技术优秀的第三方成了我的选择。

皮尔斯没有很高的道德标准，他并不在意他人死活，利用特长为某些人提供信息对他来说只是一桩生意，只要内容不涉及他的家人。

有能力、话不多、且弱点明显，这样的人正是我需要的。

我戴上耳机，接通电话。

“希望你拿到了我想要的东西。”蒙面义警的身份着实隐蔽，但我知道一部分内情，并给皮尔斯指明了调查方向，从韦恩集团顺藤摸瓜查下去应该不会太难。

“花了我一点时间，你应该知道那些人的难搞程度。”耳机里传来男人低沉的嗓音，“下次别找我，我金盆洗手了。”

我知道他口中的“金盆洗手”并非像威客那样彻底脱离这一行，而是指不再以盈利为目的窃取信息了。

自从把妹妹和外甥送去伦敦，皮尔斯断绝了大部分社会关系，孤身一人留在芝加哥这座罪恶之都，终日游走于灰色地带。他总和违法□□、以及贪污受贿的政府官员过不去，对一些罪犯处以私刑，至今媒体上还管他叫“私法制裁者”。

我嘲笑他的胆小：“你怕被追踪？”

“只是网路追踪的话，我能应付。”皮尔斯语气平淡，他对自己的水平相当有自信，即便追踪他的可能来自蝙蝠洞，“但你要保证丧钟、还有其他几个，不会找上我的家人，我不信任他们。”

“我保证，你和你的家人与这件事无关。”我向他承诺道，“如有必要，我可以提供保护，就像一年前那样，只要你不把你查到的东西告诉第三个人。”

“我当然不会，你这个小混蛋。”皮尔斯压低了声音，“蝙蝠侠、夜翼、丧钟，甚至还有个红头罩，要不是为了帮你找爸爸，我才不会接这单麻烦事，你打算怎么办？”

“我不需要寻找父亲，我已经知道谁是了。”我反驳道，“我需要知道斯莱德和他们之间的过往纠纷，把你查到的东西告诉我，全部。”

皮尔斯：“好吧，如果你坚持。”

没再多说废话，这是他的习惯，这个号码用过之后就会被物理销毁。在此之前，皮尔斯把查到的事件按时间线整合成文档发进了我的邮箱。

一目十行，我翻完了那些文字。

皮尔斯的信息就像他的代码一样简洁明了，永远只有最关键的部分。

如我所想，蝙蝠侠就是布鲁斯·韦恩。

布鲁斯·韦恩的社会关系就摆在维基百科上，根本不需要有心探查，他有几个养子，以及一个媒体猜测众多、母不详的亲生儿子。

夜翼的确是蝙蝠侠那边的，他真实身份是理查德·格雷森，是布鲁斯·韦恩第一个儿子。

另外，让我没想到的是红头罩也和他们有关联，杰森·陶德，布鲁斯·韦恩因车祸去世的第二个儿子，至今对外还是“死亡”状态。

显然，发生了一些事，被蝙蝠侠动手深埋，如果要继续挖掘秘密就得去蝙蝠洞，皮尔斯一笔带过。

我猜这部分大概与刺客联盟以及小丑杀害罗宾事件有关，这样杰森·陶德的经历就能被解释了，他对我还算坦诚。

至于那个亲生儿子……

达米安·韦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