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斯竟然还详尽到把父子同框的画面贴上来了，不知道哥谭哪个街角的监控截图，一高一矮，父子两人都穿了黑色西装，正从宴会的大门走出。

皮尔斯在备注中写道：“韦恩不想向媒体透露太多关于亲子的内容。”

我早有预料，此时只是确认了猜测，不想再过多纠结于我血缘上相关的两人，感时伤逝不是我的风格，因此我只是匆匆掠过这部分。

直到我看到了斯莱德——

或者说，斯莱德和他们之间的纠缠。

我的视线凝滞在那里。

皮尔斯或许查不了更多，但这些已经足够，我从那些简洁的文字中提取的信息就像是一记重拳打在我的脸上。

丧钟曾多次和泰坦交手，除开任务交集以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看好泰坦的领袖——

迪克·格雷森。

夜翼在这件事里牵扯的程度比我想的要深，他和斯莱德相识多年，与斯莱德两个儿子的死亡有所关联，他们有我不知道的“共同秘密”。

之后就是不断纠缠。

斯莱德曾为夜翼给的两枚硬币放弃了自己的暗杀任务，还把女儿罗斯托付给他，这证明了夜翼在他心中的地位。

无疑，斯莱德欣赏夜翼，认可他的实力，尊重他的原则，并多次邀请夜翼成为自己的同伴。这种“爱屋及乌”的心理甚至延伸到了夜翼的几个兄弟身上，蝙蝠侠教导的几个孩子似乎都有这样令人欣赏的品质。

“你看起来像是罗宾的山寨版。”韦德说过。

当时我只以为他又在说些疯言疯语，现在回想起来不知道有多讽刺。

现任罗宾是达米安，活跃在外的罗宾影像甚至比达米安·韦恩的要多，他的罗宾制服特征鲜明，但无比眼熟，如果把我那套摆出来，大概能混着穿。

斯莱德想要一个罗宾。

我不是，我也绝无可能成为罗宾。

难怪当我提出要更换制服面罩以及斗篷时，斯莱德隐晦地拒绝了我，现在想来，就连斯莱德当年同意我养狗都显得别有深意——操，新闻报道上说韦恩家养了一只纯黑色的大丹犬。

我天真的以为脱离刺客联盟的这两年，我已经逐步摆脱了给达米安当替身的命运，结果到头来，我困在他的影子之下从未离开。

去他妈的斯莱德！

我就不该相信他的鬼话，竟然说想培养我当他的继承人，不如说我是一件好用的工具，一个完美的替身更合适。

说真的，我没有想象中的生气。

如果因为这个就去找斯莱德算账，也未免太过自作多情。在短暂地恼火之后，我很快平静下来，并且计划后续行程。

邮件看完后三分钟自动销毁，在最后的落款上，号称金盆洗手、不想暴露信息的皮尔斯附上了芝加哥汽车旅馆的地址和房号。他在告诉我，如果无处可去，可以往这里走。

我当然不会去投奔皮尔斯，有手有脚、且不喜欢和他人过多纠缠的我完全可以自己生存下去。

我想找个地方独自生活一段时间，暂且不考虑回到俄罗斯，我怕我会忍不住和斯莱德打起来，让他滚去找他的迪克。哥谭、大都会、布鲁德海文这三座城市也被我排除在外，要不然换个国家？中东那片地方肯定不行。

我就像个准备出门旅行但患有选择困难症的人，盯着地图冥思苦想，不知道作何选择。

最后我干脆把选择权交给了骰子。

随机决定的才不会被人追踪！

我坚信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