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鬼似的看着杰森·陶德。

他对着我侃侃而谈，把那些不怎么光彩的过去挖出来当笑料，提到了蝙蝠侠、罗宾、还有他的死。

皮尔斯给我的信息并没有那么详细，当事人的自述则显得现实更为荒谬。

二代罗宾，一个有优秀的前任作对照、时刻担忧自己是否会被换掉的替补，犯了致命错误后从死亡之地返回人间，却发现自己的位置已经被别人占了，甚至仇人还活蹦乱跳。

……很好。

杰森是个讲故事的好手，人生经历也富有戏剧性，他该去剧院就职，至少作为听众的我很有代入感，拳头已经硬了。

我转身去收拾东西。

“你要干什么？”

“让罪犯回到他该待的地方去，地狱是个好选择。”

我打开隐蔽柜门，把惯用的长剑从墙壁上取下，剑刃光面映照出我的眼睛。

同样的，我也在观察背后的杰森。

“正义要由自己的手来实现*，你不能指望旁人来帮你复仇。”

“你以为我跟你说了这么多，只是为了向你抱怨蝙蝠侠没有为我杀了小丑？”杰森抢先夺过我装有制服和零碎装备的背包，“我要是想复仇，随时都可以自己动手，用不着蝙蝠侠，更用不着你。”

我知道他想表达什么，无非就是让我考虑关于我和斯莱德的关系。

当然，不是劝说我和斯莱德修复关系，而是让我去处理那个被我扔下的烂摊子。

但我不想。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杰森，伸出手：“把包给我。”

杰森把背包甩到一边，打定主意要和我对着干。

“你以为我是为了谁？”我皱起眉。

“你是为了你自己！”杰森定定地看着我，“你在逃避，我和小丑就是你的借口。”

“我从不逃避！”我瞪着他。

他扬起眉毛，“那你现在在做什么？”

我觉得杰森有点不可理喻，他和我又不一样，为什么要塞进一个状况类比。

我和他僵持片刻。

“随便你怎么想，白痴。”我扔下这句话，没有去捡扔在角落里的背包，而是提着剑从窗口跳了出去。

我提着剑落进小巷里，吓跑一对想趁着地方偏僻想办事的男女。我猜他们是看见了我手里的剑，地狱厨房可不缺杀人犯，管他拿的是什么武器，总不会是万圣节游行道具。

纽约到哥谭的距离不算远，只要我想，晚餐前就能砍下小丑的脑袋，插上蜡烛送给杰森庆祝重生。

然而呢？

我瞪着手里的武器，扔下它也不行，放回去也很没面子，拿在手里更烦人。

杰森·陶德未免有些不识好歹，我冒着撞见达米安的风险愿意替他跑一趟哥谭解决仇人，他竟敢拒绝我，那我为什么要为他多费心思？说不定他还会通知他的蝙蝠爹加强戒备，以防阿卡姆疯人院被我突破呢。

不过他说的没错，我并非出于同情他才想杀了小丑，而是小丑作为一个穷凶极恶的罪犯就不该存在于世。

我更好奇为什么蝙蝠侠没有杀了小丑，这和我受到的教育有很大出入，难道哥谭的黑暗骑士也堕落了吗？亏他还是达米安的父亲、塔莉亚看上的男人、雷宵古认定的前任接班人。

谈不上失望，毕竟我逃离刺客联盟之后也不必打着他们的旗号行事，自诩正义地说什么要制裁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