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伦是故意的。

提姆应该受到教训，不是吗？

小男孩倒表现得谦逊得体，瑟伦却一眼看出了他在为自己的聪明才智沾沾自喜，而提姆将理论付诸实践的冒险行为只会让他陷入危机。

当然，瑟伦没想扼杀一个侦探的本性。

瑟伦当着布鲁斯的面提到了这一点，为的就是让提姆在布鲁斯这儿挂个名。他热爱冒险，且天赋卓绝，得接受蝙蝠侠的训练以获取自保能力，否则迟早哪天会被自己的好奇心害死。

至于提姆要不要当罗宾，跟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一码归一码。

而对提姆来说，瑟伦的所作所为都展现出对局势极强的掌控。提姆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孩子，明明没有想这样做，却不得不因为对方的强势而顺从，这令他感到失去了主动权。

提姆决定讨厌这只猫头鹰。

瑟伦也决定讨厌他。

扪心自问，瑟伦抵达这个世界后所做的一切都是在帮助家庭成员的同位体。这小子凭什么对他这个态度？达米安说的一点也不错，提姆·德雷克就是个麻烦精。

两人隔着上下楼几米的落差对视，互相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不爽。

瑟伦懒得和一个小鬼计较，径自去了医疗室。

正被各种检查仪器弄得昏昏欲睡的杰森听到开门的响动抬头，惊讶地发现这只喜怒不形于色的猫头鹰正阴着脸，不由得问：“发生了什么？你不是去找提姆——”

“不关你的事。”瑟伦压根不想听见那个名字。

比起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来客，布鲁斯更应该关注提姆，而不是他。

同样，瑟伦对这个世界的杰森也没什么好说的，如果换成他认识的那个红头罩，这时他们就得联合起来声讨不识好歹的德雷克了。

杰森耸肩：“随便你。”

看在瑟伦救过他的份上，他能忍这家伙的坏脾气。

“拿着。”瑟伦扔给他一管药剂。

“什么？”杰森疑惑着接过，仔细一看，真空管里封存的粘稠液体泛着幽绿色的光泽，他隐约有了一种猜测，“这是你说的那种复活池水？”

拉撒路之池是刺客联盟的珍宝，能够快速治愈伤势，甚至于能让人死而复生，瑟伦离开哥谭就是去取它了。然而布鲁斯却对这种池水敬而远之，不让杰森有任何接触它的可能。

“你还有剩下的？”杰森记得他把所有东西都交给布鲁斯了，就连装备都没带，现在还穿着从企鹅人那里薅来的浴袍到处走来走去。

“当然，我拥有它。”瑟伦漫不经心地说，“别被布鲁斯发现了，你会用上的。”

杰森：“……”

有时候杰森完全搞不懂瑟伦在想什么，从他出现到现在，所有事情都变得莫名其妙，但好歹都是些好事。

没过一会儿，布鲁斯和迪克也来了。

两人的制服都还没脱，只是摘了面罩，露出汗津津的面庞。

迪克看到精神尚佳的杰森，不由得松了一口气，庆幸道：“上帝保佑，你还活着！”

这可不是诅咒，能在小丑手里坚持半个月，“活着”已经是他们能想象的最好的情况了。

“我可没那么容易死。”杰森嘴硬道，“不过是小丑，我应付得来。”

迪克看他经过处理依旧严重的伤势，不由得心里一酸，上前拥抱住他：“你是最好的罗宾，杰森。”

“我当然是！”杰森不自在极了，推了推他的兄弟，“我是说……谢谢，我很高兴听到你这样说，我还可以做到更好。”

他们的关系一开始并不算好，中间夹了个不善言辞的布鲁斯，又还存在身份纠纷，甚至能为了房间归属权打起来。

近些日子有所改善，因为杰森和布鲁斯闹了点矛盾。迪克同样经历过和布鲁斯吵架的阶段，于是他成了调解员。这对兄弟有了共同的秘密，譬如夜翼偷偷开蝙蝠车带罗宾兜风，他们可以把脚放在驾驶台上，不会有人追在屁股后面说教。

但仅限于此，杰森从没指望迪克会对他说，“你是最好的罗宾”。事实正相反，他觉得迪克才是最好的罗宾！

这只蓝鸟成熟了许多……

不，或许没那么成熟，要不然他也不会被法庭逮捕，还得布鲁斯被瑟伦半胁迫着顶替夜枭身份去救他。好在迪克没出什么大事，不然现在躺在这儿的就不止一个了。

杰森心里暗笑着，一边催促着迪克去处理伤口，勇闯法庭的地下迷宫，显然还是给他造成了一定的伤害。

布鲁斯在旁边检查诊疗台给出的数据，默不作声。

这时候没人提及被瑟伦射杀的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