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下手可真够狠的。”提摩西扯下制服紧绷的领子，对着镜子看了看脖子上被掐出来的红印。

这还是在瑟伦认出了人、手下留情的状况下，如果换作是敌人偷袭，恐怕当场就得被拧断脖子。瑟伦可不会在乎这里是不是韦恩庄园，私闯民宅犯法，这就是他的领地。

“是你先招惹我的，提摩西。”瑟伦看都不看全副武装的红罗宾，自顾自脱了外袍躺进被窝里。

“不问问我是怎么来的？”

“你总有你的办法。”瑟伦闭着眼，听见金属和衣料摩擦的声音逐渐靠近。

提摩西：“你见到那个特殊的罗宾了吗？我乘坐他的时空飞船来的。你绝对想不到情况有多混乱，两个三宫在外头乱跑，平行世界的通道被打开数十次，多元宇宙被搞得一团糟，好在事情都已经解决了……”

经历了一场泰坦与三宫混战的提摩西幸运地没受到什么伤害，依旧不可避免地沾上了硝烟。瑟伦嗅到了来自战场的味道，皮革与金属的气味交织在一起，让他有些焦虑。

“别烦我，我现在很困。”

“科学证明，冥想不能代替睡眠。”

“你是最没有立场对我说教的人，看看你的黑眼圈和体检报告，我真担心你哪天会在董事会上突发脑梗。也别给我推销咖啡，我不想喝美国佬的烂泥。”

提摩西在床边站定，无奈地笑了笑。

他卸掉披风和腰带，脱下护臂和战术靴，单膝压得床铺往里一陷：“给我腾点地方。”

“不，你去隔壁。”瑟伦眼都不睁地拒绝道。

提摩西：“这是我的房间。”

“还不是你的。”瑟伦不为所动。

这个世界的提姆还是德雷克家无忧无虑的小少爷，在韦恩庄园当然没有专属房间。或许等提姆来这里接受蝙蝠侠的训练，阿尔弗雷德会给他留个位置。

“你不能因为隔壁那小子就迁怒到我头上，我们才是一伙儿的。”提摩西试图为自己争取同情分。

瑟伦像是睡着了，对提摩西的话毫无反应。

提摩西顿了顿，诚恳道：“我一直在找你。”

瑟伦：“……”

瑟伦睁开眼，皱着眉头打量他，随后伸出手揭掉了对方覆眼的半片多米诺面具。

没了森白色护目镜的遮挡，一双形状漂亮的蓝眼睛露了出来，只不过眼白布满红血丝，眼下一片青黑。黑发蓝眼的青年神情疲惫，却还是扬起一抹人畜无害的灿烂笑容。

奈何瑟伦早就见识过他这套了，尤其是年幼的提姆不久前还在众人面前表演过，完全激不起他一丝心软的情绪。

瑟伦：“告诉我，你有多久没睡觉了？”

听到这个问句，提摩西就知道他几乎要成功了。

“在你失踪后。”他努力抑制住上扬的嘴角，垂眉敛眸，看起来有些可怜，再次重复，“我一直在找你……我应该早点找到你的，我的错。”

瑟伦沉默不语。

片刻，他低声咒骂了一句罪魁祸首，某个乱搞的三头身罗宾，“该死的格雷森，他就该在儿童动画里呆着。”

提摩西想了想自己见到的那个奇怪的泰坦小队，三头身小人们无逻辑的言行就像是一群精神病的狂欢，他认真做出评价：“那可能无法通过审核。”

瑟伦不置可否地哼了一声。

“所以，我可以拥有半张床吗？”

“花言巧语。”

“不可否认，它有效。”

“你得感谢韦恩的床够大。”

“感谢韦恩。”提摩西虔诚地在心口画了一个W。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取胜了。

提摩西花了几秒把贴身的制服从身上扒下来，团成一团随手抛向床尾，裤子堪堪挂住，那身颇有质量的上衣滑落到地毯上。不过制服的主人显然没空管它，作势就要扑向自己的床铺，快乐得像一只归巢的小鸟。

“你还没洗澡。”瑟伦皱了皱眉，却还是挪开了一个位置，让对方上来。

“我怕我会睡死在浴缸里。”得到了许可的提摩西飞快掀开被子，像一抹游鱼般钻了进去。他侧过身，在瑟伦脸颊上留下一个湿漉漉的吻，拉好被子，安详地闭上眼：“晚安，亲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