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伦和布鲁斯的对话没有进行太久。

布鲁斯想摸清塔莉亚透露出的疑点，这涉及到刺客联盟的未来。然而瑟伦很清楚，达米安的出生并不是由布鲁斯决定的，而是取决于塔莉亚。

瑟伦不需要阻止这个世界达米安的诞生，塔莉亚不会让达米安成为雷肖古延续统治的容器，因此瑟伦并不担心兄弟同位体的未来，只希望布鲁斯能够阻止刺客联盟制造达米安的克隆体军团。

在布鲁斯面前，瑟伦并没有隐瞒自己的经历。

从他那风轻云淡的描述中听得出来，瑟伦并不把那一次的死亡放在心上，反而在死而复生之后，他找到了自己想要做的事业，得到了父亲、兄弟、朋友、乃至于敌人的认可。

这令布鲁斯陷入沉默。

他无意去触碰他人伤疤，不管是“达米安”、还是“瑟伦”，或是其他任何被刺客联盟培育出来的孩子，他们都经历了本不该在这个年龄段经历的东西。

已经过去的历史无从改变，他只能着眼自己的未来，把握住机会，不要让悲剧重演。

还有杰森……

另一个世界的杰森没有碰上能够救他出牢笼的夜枭，瑟伦说他被小丑杀死，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自己从棺材里爬了出去，浑浑噩噩流浪了一段时间，继而被塔莉亚带回刺客联盟，通过拉撒路之池找回神智。

这就能够解释，为什么那个世界的提姆·德雷克成为了第三任罗宾，他是为了挽回蝙蝠侠面临崩溃的精神状况而自荐上门的。

而这个世界的杰森还面临着终身残疾的风险，那些严重的伤势光是恢复就需要半年以上。

布鲁斯想过拒绝杰森再参与到他们的事业中来，但迪克先一步堵死了他未说出口的话，承诺杰森在痊愈后可以继续以罗宾的身份行动，也算是给两人留出了商量的余地。

布鲁斯总能把家庭关系弄糟，他的自责永远不会体现在明面上，只是随着瑟伦的叙述，他显得愈发沉默，坐在沙发上像是一尊不会言语的雕塑。

提摩西回来就注意到客厅里沉闷的氛围，迪克陪着杰森回楼上休息，阿尔弗雷德开车送提姆回家，别指望瑟伦能活跃气氛，所以就只剩下他了。

谢天谢地，能说会道可是罗宾的必修课。

“轮到情绪蝙蝠（emotional bat）登场了，对吧？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提摩西随意地倚靠在瑟伦这侧沙发的扶手上。

布鲁斯没说话。

提摩西知道他肯定会对已知情报做出完备的预案，阿福、迪克、杰森、芭芭拉、戈登、乃至于还是个小屁孩的提姆都会站在他身后支持他。

阿卡姆疯人院被暴躁的猫头鹰一把火烧了，囚犯死伤不少，仅需一代人，小丑将会被遗忘。逃过一劫的罪犯都是老面孔，他们不像小丑那么疯，被利益驱使的帮派首领总比随时会发作的精神病好掌控。

只要布鲁斯运作好夜枭的身份，很快就能将哥谭推向新的巅峰。

这可比他们那边的情况好多了，至少这个世界的布鲁斯不用面对不受控制的猫头鹰法庭、成为美国总统的丧钟、在各界如鱼得水还想对正义联盟横插一脚的卢瑟、以及……反对父亲强权的叛逆期儿子联盟。

提摩西不会去评价瑟伦的做法，穿越平行世界完全是个意外，因为突发事件而造成家庭战争，这太不值得了。他会保守这个秘密，这个世界发生的就让它留在这个世界*。

“我们什么时候回去？”瑟伦对这个世界毫无眷恋，他要做的事情都做完了，自己那头还有一堆事等着处理。夜枭消失三天，很多计划都错失先机，白让蝙蝠侠捡了便宜。

“随时。”提摩西微笑。

他喜欢这个词，“我们”。

异世界来客不道而别，正如来时一样，好歹韦恩庄园的主人知情，也不算是不礼貌。只不过，当杰森从布鲁斯口中得知两人已经离开，显而易见地露出了失望的神色。

“他还没跟我道别呢。”杰森同迪克抱怨。

瑟伦来到这个世界三天，其中就有两天半在为他奔波，怎么连句话都不说就走，他这个未来的队友难道不值得一个道别吗？

毋庸置疑，他的确发自内心地感激对方。

猫头鹰扮演着一个将他从牢笼中释放出来、亦正亦邪的角色，对现在的杰森来说，其冲击性不啻于撬轮胎被蝙蝠侠逮住。他还有许多事没有问清楚，关于他们小队的理念、未来应该发展的道路，然而这一切只能等他自己去探索。

迪克也是叹气：“我还没和他说上几句话，那可是布鲁斯的亲生儿子，都这么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