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出炉的小情侣出现在众人视野中时，显得和往日没什么不同，他们不是同时间下楼的，互相没有交流，距离也隔着一段。

在得知中午聚餐地点被放在草坪上后，瑟伦拿着一把漆黑的复合弓，背上箭囊往林子里走去。他经常在韦恩的后院里消磨精力，猎兔或者钓鱼，还抓回来过一窝刺猬和两只松鼠——但因为太臭了，很快就把它们放了回去。

提姆则和管家商量几句，从马厩里牵了匹俊马，顺带把提图斯哄回狗舍，挂上竹篮和工具包，紧随其后进了树林。

其余人分散在外头布置着聚餐需要东西，眼见这两人一前一后经过，出于“职业”习惯，每个人都抬眼瞧了瞧，对观察到的线索表露出不一样的神色，但谁都没有说什么。

迪克抱着一叠柴火，脑袋跟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转动，傻得像朵太阳花。等吸引他目光的太阳消失在地平线后，迪克猛地扭过头，脸上的神情复杂而又有些忧心忡忡，喃喃道：“他们应该还什么都没做吧？”

杰森正摆弄着烧烤架，闻言嗤笑一声：“你在瞧不起谁？半夜看付费电视的可不只你一个，别把他俩当童子军。”

迪克大声咳嗽起来。

芭芭拉这才明白他们在说什么，从唇缝里憋出几个气音：“你们是说，提姆真这么做了？”

“不，没有，他们才十七岁！”迪克急忙否认，仿佛这样就能证明他的弟弟纯洁而又乖巧。

芭芭拉扶额：“我说的是示爱！”

“好吧。”迪克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杰森：“纠正一下，我们的狗宝宝才四岁，有问题的是你嘴里十七岁的提宝，我敢打赌一定是他主动的。”

芭芭拉：“我的天……”

“不过早有预料，我还以为他会选情人节呢。”杰森见怪不怪，说真的，就瞧提姆日常表现，是个人都知道他喜欢谁，大家都不是瞎子。年龄并非问题，瞧瑟伦不同寻常的出身，压根不能用世俗常理来理解他们。

“提姆花了大价钱订了全景餐厅座位和烟花。”迪克压低了声音对芭芭拉说，“你喜欢吗？宝贝，我也可以带你去看，我知道有个好地方——”

芭芭拉白了一眼自己的前男友，比起晚上的烟花，她更关心提姆的恋情，谁能猜到感情经历几乎是一张白纸、堪称智性恋的提姆上来就选了高难度的韦恩？

杰森毫不掩饰自己的幸灾乐祸：“达米安呢？我已经迫不及待看他暴跳如雷的样子了。”

这时，众人才想起来，超人之子小乔纳森·肯特结束了在外历练回到地球。作为超级小子的搭档，达米安一早就被布鲁斯带去堪萨斯州的农场作客了，晚点才会回来。

“好小子，提姆果然不是乱选的日子。”迪克赞叹道。

芭芭拉并没有那么乐观。

当年达米安刚来的时候针对提姆发起的致命攻击，仅仅因为提姆是蝙蝠侠的罗宾。而瑟伦则是达米安的半身，其重要性不必多说，提姆这次却直接把人家泡到手了……

芭芭拉已经预见了一场新的家庭战争。

“我建议提姆尽快说服瑟伦开着蝙蝠翼跑路。”芭芭拉叹息道，她还是乐意见到提姆获得幸福的，前提是提姆不要自找苦吃。

迪克不禁露出悲悯的神情：“我恐怕那起不了多少作用，因为超级小子会飞。”

杰森刻薄地评价道：“噢，恶魔崽子的飞行坐骑。”

“或许康纳愿意载着他们飞！”迪克灵光一闪。

杰森： “他不会同意的，他的背坐不下一对情侣在上头亲亲我我。”

两任前罗宾说着风凉话，完全不顾兄弟死活——当然，谁让两只鸟凑成对了呢，迪克甚至约不到芭芭拉！

实际上，并不如同他们所想得那么糟糕。

达米安回来之后，哪怕没有一个人告知他此事，他也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地方——

最关键的两个人出门约会了。

迪克看着达米安面无表情的脸，真切感受到了命悬一线的那种心惊肉跳。这时候甚至没人会关心布鲁斯的态度，关于他两个儿子搞在一起这回事，达米安的反应会比他这个父亲激烈得多。

迪克清了清嗓子：“达米安，我能解释这个……”

“解释什么？你以为我瞎了，所以看不到哥谭湾上炸开的烟花？”达米安一句话就把他堵了回去。

迪克尴尬地东看西看，最后只看到目光发直的布鲁斯呆呆站在原地，手里还提着脱下的大衣外套。阿尔弗雷德上前两步，接过主人家手里的衣物，捋平褶皱搭在臂弯里。

“德雷克只是试用装，如果他满足不了我的兄弟，那就再换一个。”达米安语气轻蔑道，“以及，如果他敢背叛爱人的话，我会亲手砍下他的脑袋。”

“达米安……”迪克欲言又止，“你非得用这种说法来表述你的恋爱观？试用装，天呐，你说的好像提姆只是个情趣玩具！”

“别说出那个词，迪克，你知道这小子说话一贯这个口吻，平等地歧视所有人类。”杰森耸肩，“不过我想他没有那个意思，因为我们的达米还是个没拿安全套吹过气球的宝宝。”

谁他妈会拿安全套吹气球？

达米安对两位成年兄长怒目而视。

然而杰森在激怒达米安一途上孜孜不倦，他严肃地宣布：“我更愿意相信，他们是在为纯爱而战。”

达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