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雨说:“我不喜欢。”
“为什么?”
“我觉得你会打扰我学习。”
“……”
林呈瑾冷眼看她。
尽管知道这样直白说话不礼貌,但也许是被林呈瑾传染了再加上这是她的底线,苏雨很坚持地绝不退步。
“我要换班。”林呈瑾说。
“……”又作什么妖,苏雨眨了眨眼,问:“为什么?”
林呈瑾冷笑着说,“和你在一个班我觉得你会打扰我学习。”
苏雨:“……”
苏雨认输,她不喜欢和人吵没用的架。
“对不起,刚刚是我错了,你别生气。”
…
苏雨有些郁闷,就像节后的小雨,沉沉的,闷闷的,让人喘不过气。
她的同桌是她的好朋友,也是名女生,叫温沁,课间时,她好奇又八卦地问道:“苏雨,那谁啊,哪儿冒出来的一个人?”
苏雨悠悠转转,轻松地吐了一口气,手撑着头,无厘头地说道:“他呀,他是少爷。”
“……”
不是少爷上学怎么能让自己一个女生踩单车,他堂而皇之的坐后面。不是少爷怎么能一点绅士风度都没有,和她怎么是抬杠怎么说话。
偏偏,苏雨毫无办法。
她将桌上的书拿起来,往后一仰,搭在自己的脸上,消极地躲避现实。
苏雨一天没和他说话。
她不出座位,不上厕所,也不关注林呈瑾的动向。
直到放学。她背上书包,慢吞吞地往楼下走,中途好像能感觉到对方跟了上来,苏雨不甚在意,并不回头确认。
学校的车道比家里小区的要有秩序的多,苏雨很好取车。
取完车,坐上去,等待。
林呈瑾坐上去,右手拉住她衣角,左手扳住后座车杆。
像今天早上一样,车子缓缓地向前推进。
“你以前上学坐什么车?”骑了一会儿,忽略掉脚上的吃力,苏雨问起一个问题。
“宾利。”
“哇——”
苏雨服了。
难怪早上少爷发出抱怨,换做是她,经历如此大的落差,也许也会抱怨。
“让你跟我受苦了。”
“……”很想说没事,现在也很好,但林呈瑾说不出口,要把十几分钟的衣角和后座杆,这真的很不好。
苏雨又说:“但是少爷,其实我也跟你受苦了,因为本来这辆单车如果只承载我一个人是非常游刃有余的。”
原来还有后话。
所以他刚刚试图说出口的安慰都只是笑话。
林呈瑾一言不发。
苏雨不知道是不是少爷又生气了。
这趟学校与家的路程真的好累,苏雨感觉自己的脚已经蹬麻了,不知道骆驼祥子拉黄包车的时候是不是也是这么累,不知道他们的累相不相同。
傍晚的风比早上多了些闷热的感觉,前方灿丽的晚霞仿佛近在眼前,苏雨一脚又一脚努力地往那儿踩去,最后两人一车的身影消隐在晚霞里。
—
苏雨一回到家立刻冲进卫生间冲了把脸。
九月,九月是什么天气有人知道吗!?
临城的九月还在小烤炉里呀。
白皙的小脸因为用力过度而变得红热,冲完脸以后,水珠打湿额间的刘海,碎发贴在额头上,但苏雨的颜值撑着,不但不丑,还有一种随意的漂亮。
走出卫生间,苏妈妈许明歌女士立刻唠叨起来:“都多大的人了,还这么火急火燎的,洗脸也不好好洗,你看你那头发湿的,哪儿有女孩子样?”
热的真想剃光头啊——
苏雨走神地想。
她正在用纸巾擦自己脸上多余的水珠。
林呈瑾站门口玄关处,在长辈面前,他的那张脸也好看不到哪儿去,仍然冷着又臭着。
许明歌女士问:“苏雨,今天呈瑾第一天转学怎么样啊,在学校里你有没有好好照顾人家?”
“有的,我把他照顾的非常好。”
苏雨说了实话,开心地咧嘴笑出八颗白牙。
许明歌女士很满意:“那就好,要保持啊,呈瑾哥哥是咱们家的客人,他的爸爸和你爸爸又是故交,你千万不要怠慢了人家。”
“怎么会。”苏雨说,“我很在意呈瑾哥哥的感受的。”
“……”
呈瑾,哥,哥!?
他才不要多一个妹妹。
懒得搭理苏雨,林呈瑾换完鞋径直回了自己的房间。
-
林呈瑾是他们家的不速之客——对于苏雨来讲是这么回事。
他是昨天来的,苏爸爸苏柏山很突然地就领了个人回家,之前毫无征兆。
关于他的事情苏雨也被许明歌女士告知的很清晰,有钱人家的叛逆少年,家产地基已经殷实稳固,只等大少爷学业有成便可回家继承家业,继续享受人生巅峰,奈何少爷不争气,又叛逆又不爱学习,林家上上下下的长辈都管不住他,于是大吵了一架以后,少爷就被发配边疆,到这个临城小县了。
苏家已算富裕,但林呈瑾才能算得上是真少爷。
他家有钱到超出苏雨的认知和想象。
不过知道这些也没什么用,因为钱也不会成为她的,“少爷”要在这里住上半个学期,这才是令苏雨最头疼的事。
不管是苏柏山还是许明歌都再三叮嘱一定要照顾好林呈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