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有什么对不起我的。”
孟方其的声音很平静,没有感情。周樾听了更害怕,不敢抬头,眼泪止不住地流。孟方其打开了内饰灯,扶着周樾的肩把人掰过来,逼着周樾抬起头。周樾的眼泪流得更凶,泪珠连串成行,好像没有尽头。
孟方其叹了口气,给周樾把眼泪蘸掉,离得更近,他很强词夺理:“不是你先把姥姥家的钥匙交给我的吗,原来都是我一厢情愿自作多情。”
周樾想辩解:“不是……只是……”
孟方其声音很轻,但像是在质问:“只是什么,只是把我当作偶像,对我只有崇拜没有喜欢。”
周樾哭得厉害,忍不住抽噎:“不是。”
孟方其又给他擦眼泪,认真道:“周樾,我三十三岁了,如果不是喜欢你的话,我不会天天上赶着找你去吃饭,不会变着法地找借口和你呆在一起,更不会费老大劲拉你去山上看星星,你懂我是什么意思吗。”
周樾发来的信息他看了无数遍,思考了一百种回复的方式,但还是忍住了,因为想亲自确认对方的心意。
周樾被他一大通话搞得头昏脑胀,他哭得头也有点晕,懵懵地接话:“什么意思?”
孟方其简直要被他气笑了,小声骂他,“笨蛋”,然后吻上了笨蛋的嘴唇。
孟方其身上那股熟悉又陌生的木质气息环绕着周樾,周樾此前根本没有接吻的经验,只是僵硬地仰着头,任由孟方其鱼肉。
孟方其扶着他后颈,微微离开,说:“张嘴。”
周樾就乖乖地张开嘴,两人的气息交缠得更深。吻了不知道多久,周樾感觉自己已经要窒息了,推开孟方其,红着脸喘气。
孟方其神情幽怨:“不想和我接吻吗。”
周樾脸红得要滴血,摇摇头:“不是。”
于是孟方其又欺身上来,得到了今晚的第二个吻。吻到周樾不自觉地发出闷哼声,孟方其才满意地亲亲周樾的嘴角,又不轻不重地咬了下周樾的下唇。
周樾现在的样子好不可怜,哭得眼睛红,亲得嘴巴红,羞得脸颊连带着脖子都红了。孟方其坐回驾驶位,气定神闲地问:“现在知道是什么意思了吗?”
周樾不知道该说什么:“啊……”
孟方其转过头来盯着他,好像周樾如果不说出个所以然来,他要亲到周樾明白。周樾有点犯怵,伸出手去抓孟方其的胳膊,企图求饶。
孟方其看他一眼,低下头把周樾的手摆摆正,又把自己的手覆上去,十指相扣,捏了捏周樾的手。
“要做我男朋友吗?小周老师。”
周樾脸上的温度刚消下去一点,又起来了。
“好。”声音很小。
孟方其使坏,假装听不到:“你说什么?”
周樾提高了一点声音:“我说好。”
“听不懂,完整地说一下。”
周樾羞得无地自容:“我说好,做你男朋友。”
孟方其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心满意足,转头又来偷亲了男朋友的脸颊一下,才发动车子,准备送周樾回家。周樾看他开车,想把手伸回来,孟方其不让,手握得更紧。
“你回哪个家?”
这话问的奇怪,但周樾现在哪有功夫思考这个。
他本来是打算回父母那的,因为回j市之后一直没回他爸妈那儿过。但现在眼睛嘴巴都肿着,回去又要费劲解释一通,按他爸妈的八卦程度,非得把他按住拷问到天亮。
想到这里,周樾点开了导航,输入了自己单独住的房子的地址。
深夜的大马路上没什么车,但他们运气不太好,每个红灯都要停下来等。孟方其不盯着红灯看,一停下车就转头看周樾。
周樾被他盯得尴尬:“能不能别看我了。”
孟方其挑了挑眉,很不服:“我看我男朋友怎么了。”
周樾不知道怎么说他,只好闭着嘴当鹌鹑。他自己住的小区离得不太远,周樾的车没开回来,孟方其把自己的车停到了周樾的车位。
周樾奇怪,问他:“你怎么知道这是我的车位?”
孟方其轻笑一声:“你不知道的事情还有很多。”
譬如他刚买了一套周樾楼上的房子。
他动作很自然地帮周樾解了安全带,拉着人坐电梯上楼。地库温度很低,冷风吹得周樾清醒了一点,他才迟钝地感觉到今晚都发生了什么,平静的心跳又急促起来。
走到了电梯口,没有人按电梯,也没有人松手,两个人像是斗气一样静静地站着,周樾的心跳声都快要在走廊里震出回音。
楼道门响了一下,有邻居牵着狗进来了,两个人几乎同时伸手想去按电梯,不过还是孟方其的动作更快一点。
孟方其拽着周樾站到了电梯的拐角,邻居正带着耳机沉浸地打游戏,完全没有注意到电梯角落里的两人,但她怀里夹着的吉娃娃却目光炯炯。
孟方其用余光盯着吉娃娃,低声在周樾耳边笑:
“它是不是知道你是我男朋友啊?”
吉娃娃适时地叫了一声,伴随着周樾迅速红起来的耳朵。
明明不是第一次和孟方其共处一室,但周樾总感觉哪儿哪儿都不对劲,别扭得他走路都要顺拐了。
孟方其倒是自然地像回了自己家一样,驾轻就熟地走到冰箱里不知道拿什么。周樾去卫生间洗了把脸,出来就看见孟方其坐在沙发上,示意让他过去。
周樾还没适应身份的转变,心里有种说不出的忐忑和激动,虽然已经和孟方其相处了这么久,但现在连坐到一起都感觉很奇怪。
周樾走过去,和孟方其隔了一点位置坐下。孟方其很不满意,微微蹙起眉头:“靠近点。”还没等周樾动作,他就已经靠了过来,把包着洗脸巾的冰袋按到周樾的眼睛上,又把人拢在怀里,轻轻地啄吻,从唇角一路亲到颈侧,还拿犬齿磨了磨周樾的耳垂。
周樾的皮肤很白很透,被亲过的地方都泛起了潮红。孟方其把冰袋拿下来,又去亲了亲周樾的眼睛,他原本就被冰得有点不适应,被亲完之后眨了眨眼睛,低着头不好意思看孟方其。
孟方其也没动作,就这样静静地搂着他,停了一会儿之后,又把周樾的手抓过来,一个指节一个指节地捏,周樾窝在他怀里,忍不住小声抱怨:“干嘛啊。”
孟方其在他头顶闷闷地笑:“没干嘛啊,我以为笨蛋吓得都不会说话了。”
周樾很不服气:“我哪儿笨了,我毕业的时候还拿了荣誉毕业生的。”
孟方其假装惊讶:“这么厉害啊。”说完又磨周樾的耳垂,含混不清道:“那这么聪明的小周老师,猜猜我现在想干什么。”
周樾虽然没谈过恋爱,但也不是什么真的不谙世事的傻子。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了,两个人在这里又亲又抱了半天,还能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