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中午十一点的时候,易静源实在是困了。她问跟在她屁股后面打包装的何靖泽,“你吃那感冒药不犯困吗?”
“困。”不问还好,这么一问,何靖泽立马结结实实打了个呵欠。
易静源立即被他的呵欠传染,也打了一个。“我们上去眯一会儿,走。”
两个人,女前男后,上楼去了。
郑益柏“恶狠狠”地看着何靖泽的背影。
田籁也看了眼,抗议道,“你们这就撂挑子了?”然后她眼睛一眯,坏坏地嚷着,“楼上隔音可不怎么好。”
易静源不为所动。
何靖泽伸出手挠了下后脑勺。
“这老男人哪儿好了?”郑益柏吐槽。
田籁微微一笑,“他给了你晶晶姐五百二十万。”
郑益柏今天第二次睁圆了眼,吃惊得很。“五百二十……万?……那有什么,他比我老十岁吧,攒多了点钱是应该的。”
“那你加油。”田籁举起拳头,“怀挺!”
郑益柏突然想起他朋友撺掇他去参加选秀,说虽然他唱歌不是特别好,但他人包装起来是能“骗”些粉丝的。他犹豫了一会儿才开口问,“小籁姐,你说我去参加选秀行吗?”
田籁也今天第二次睁圆了眼,“厉害,这就想到了生财之道了!”
“我这认真问你呢!你看我行吗?”
“你要是想认真去做这事,我肯定支持。可别想什么乱七八糟的坑小姑娘骗钱。”
“你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我妈、晶晶姐和你自己吗?我要是坑人,你们仨能把我先埋坑里。”
“这倒也是。”田籁拍了拍工作台,“去吧。缺大钱跟你晶晶姐说,缺小钱跟我说,写好借条就行。”
郑益柏就不信了,自己到何靖泽这岁数还赚不到五百多万?“那我就能在工作室这儿了。你得重新招人了。”
“你顾好你自己就行了,未来的大明星。”
“笑话我。”郑益柏的脸倏地红了。
“说点正经的,是因为五百二十万你才想去选秀?”在哪个行业出头都不是容易的事,更何况是流量当道的娱乐圈,如今的月抛型年抛型艺人不要太多了。田籁可不想自己随口说的一句话把人给带跑偏了。
郑益柏摇了摇头,“朋友建议我去,可现在参加选秀的要么家里条件好要么有公司给张罗,我没什么优势。可我又想唱歌,但凡酒吧工作稳定,我也不会来这做手工。”
“要不你换个酒吧?”
“好的酒吧不要我,不怎么样的酒吧也养不起我。”
“你妈那儿肯定不知道你有参加选秀的想法。”田籁砸了下嘴,“这样吧,你去找个专业的声乐老师,再去找个形体老师,临时抱佛脚能学会的或者能改进的东西,抓紧时间get。钱我出,借条你打。”
“小赖姐……”郑益柏眼泪汪汪地看着她,“你人真好!可我不能因为自己的事,降低你的生活质量。”
“根本降不了一点儿。”田籁往楼上扫了一眼,“你晶晶姐看我看得可紧了。”说着,她从工作台起身,往郑益柏那走去。走到他跟前,她推了他一把,“赶紧的,现在就动起来!该报名报名,该找老师找老师,好好学起来!”
“我这个娃娃还没……”
没等郑益柏说完,田籁又推了他一把,“赶紧走。你这赛道卷得很,争分夺秒!”
郑益柏吸了下鼻子,深深鞠了一躬,“谢谢你,小籁姐!”
郑益柏刚跨出工作室的门,就收到了来自田籁的一万元转账——刚憋回去的眼泪哗啦流出了眼眶。
小朋友会被大人欺骗,他们说只要足够勇敢就能抵达那片属于自己的星辰大海。可小朋友终究会长成大人,会识破骗局,原来追求梦想并非仅凭一腔孤勇就能实现。在这个纷繁复杂的世界里,大多梦想都被明码标价。
于是,许多人停下了追梦的脚步,不是因为他们遗忘了心中的那份渴望,而是梦想太过沉重,他们发现自己支付不起那份代价。生活的琐碎、经济的压力、未来的不确定性……这一切都像是一座座大山,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让他们不得不面对现实的残酷,将梦想深埋心底。
在迷茫无助的时候,若有一个人主动站出来,愿意全力助你,那你能不感动吗?
郑益柏太久没哭了。
田籁透过监控看到了躲在门口哭得像个傻孩子的郑益柏。“啧,还挺感性。”
睡饱了的易静源和何靖泽一边下楼一边往下看。
“他人呢?”
“那么大的人又丢不了。爱去哪去哪。”醋味略有啊。
田籁回道,“孩子追梦去了。”
易静源眨了眨眼,“这就突然追起梦来了?我刚睡觉都没做梦。”
“他不是爱唱歌嘛,我让他参加选秀去了。”
易静源点点头,“嗯,感觉他能出来,至少长得不错。”
“长得不错吗?我怎么没看出来。”何靖泽一边散发醋味,一边自觉去吧台倒温水。
易静源嘻嘻一笑,“你不是受众群体,看不出来也不影响。”
“你就夸他一句天下最帅能怎么着?”易静源故意逗人玩,田籁自然看出来了。
“何靖泽先生还需要这种虚名?”易静源挑了挑眉。
何靖泽把被子塞到她手里,“需要。”
易静源喝了一口水后,一手摸上他的脸,“好吧,何靖泽是天下第一帅。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嘴比脑子快,说完她才反应过来……
何靖泽心里暗爽,名分这不就有了!他强压着嘴角,“丈夫的美貌,妻子的荣耀。这句好。”
“我要戒网。”易静源锤了下自己的脑袋。
田籁嘁嘁笑着,“戒什么戒!”
何靖泽朝着她锤的地方呼了呼,“我也不同意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