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籁看着手机上的时间,“你们不饿吗?十二点了。”
“我马上做饭。”何靖泽特别自觉,“这儿有什么菜吗?”
易静源摇摇头,“没什么菜。吃外卖。”
“不同意。”何靖泽拒绝得干脆,“你们等着,我开车去买菜。”
“那我感觉我在欺负病号。”田籁发表重要讲话,“我先说,我吃什么都行。”
易静源突然受到触动。她皱了皱眉,然后拉住了作势往外走的何靖泽,“生病了还不待在家里好好休息?”
如果是田籁生病,易静源肯定会计划安排好饮食。可眼下何靖泽生病了,她发觉自己全然忘了他是病号……
何靖泽正和她擦肩,顿住脚步,侧过身体,看着她的眼睛一亮,“心疼我了?”
“对不起啊,忘记你是病号了。”易静源觉得这么说话挺酸的。人一旦想遮掩什么就显得挺忙的,此刻她的语速更快了,“那什么我们点外卖,点那谁家的锅包肉,对,锅包肉好吃,还有……”
何靖泽抿着嘴笑,抬手轻轻覆上她的嘴,“嗓子不好呢,少说话。”
易静源跟断电了似的,立即闭了嘴,定定地看着他,仿佛在说能不能不要总是看穿一切?
就在三人讨论吃什么时,开锁声响起来了。
“天兵天将来了。”田籁起身鼓掌,表示热烈欢迎。
易源依看到何靖泽在这,打了声招呼,“何总来了。”
舒威程往易源依身后略挪了挪才开口,“何总好!晶晶姐好!小籁姐好!”他心里还是有愧有慌的,可又不能给小易总丢脸,于是就逞着强大大方方问候——主要是怕被小易总嫌弃。
“好什么好啊?”何靖泽面无表情地抬抬眼皮,“嗓子都这样了。”
易静源也学着何靖泽的样子,没给好脸色,“嗓子都这样了,加一。”
易源依先是回头给了舒威程一个“没事”的眼神,然后转回头来,“同甘共苦啊这是。”
“逗你呢。”易静源起身,看向舒威程,“你把心放肚子里,厨房的路没忘吧?”
舒威程点点头,“当然没忘。”
“谢谢了。”易源静一向是讲礼貌的人。
何靖泽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去打下手和偷师。”
易静源拽住了他的手腕,“你是病号。你不还弹人脑瓜崩了嘛?”
“你都不记仇,他还记仇?”
“何总,你这榆木疙瘩脑袋。开头四个字你是一点儿没往心里去啊。”
易源依说完,看向田籁,两人齐齐摇头,耸了耸肩后又摊手。
何靖泽微眯双眼,一边回想一边重复,“你是病号。”他恍然大悟,“哦,你在心疼我。”
易静源松了手,“厨房的路你熟,自己选。”
何靖泽立马一屁股坐下了,“我当然是选有你的这边了。”
“啧啧啧。”
“啧啧啧。”
“我去厨房帮忙吧。”易源依觉得这样怪欺负人的,就舒威程一个人在那干活,之前她怎么没想到这点呢?
易静源和田籁能不知道易源依的水平么,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去厨房帮忙?
“你打算干什么啊?”易静源挑了挑眉,那八卦的眼神赤裸裸。
“洗菜又不难。要不行,拧个水龙头我总会。”易源依反问易静源,“你不也不会做饭?”
“我比你强。”易静源是不怎么做饭,但是会一些,只是做得不怎么好吃……
田籁呵呵,“倒数第一之争的关键是其中一人得拉肚子错过考试。”
“……”
“……”
易静源和易源依无言以对。
何靖泽在那憋着笑。
田籁接下来说了,是喊了声更炸裂的,“舒威程,也有人心疼你了!”
易源依瞪圆了眼,“田籁,你个死恋爱脑!”
“我早戒了。”田籁一手指一个女人,“你们姐妹现在才是妥妥的实打实的恋爱脑症状。”
“不跟你贫了。”说着,易源依往厨房去了。
独坐单人沙发的田籁往后仰了仰,“不知道舒威程抗打击能力怎么样?”
孙钰梅要是知道易源依跟一个做饭的毛头小子暧昧不清,估计能把一个月气出三十二天来。
易源依把头靠在沙发背上,歪向何靖泽那边,“孙钰梅要是知道我抢了她看好的女婿……”
何靖泽盯着她的眼睛,“现在结婚也不需要户口本。”
田籁一拍大腿,“何靖泽,你做什么都会成功的!”然后她看向易静源,“你是不是没想到?”
易静源天天上网运营账号,怎么会不知道现在结婚登记不用户口本了呢?但她装傻,“饭什么时候能好啊?饿死了。”
易静源曾经看到过一句话,内容是:你推开爱,是因为你害怕自己无法承受更多的入侵和背叛。
她忘记是谁写出的这句话,可她永远记得孙钰梅说自己是野种的画面感,所以她潜意识里有固执的想法,就是只要不与人产生法律层面上的捆绑,那么关系产生裂痕时所受到的伤便不会那么刻骨铭心吧,至少避免了再通过法律途径去解决问题,毕竟当着陌生人的面回忆过往种种会很疼很疼吧。
法律和誓言的事,开始总是甜蜜,结局却不一定。易静源不相信自己有好运气。
她左顾言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