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林溪短促地叫了一声,裴嘉述忽然就这么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埋在他肩窝中。
“我不喜欢过年。”裴嘉述忽然说。
“嗯?”林溪本能想推开裴嘉述的手骤然停下来,只能裴嘉述继续说:“过年的时候总是只有我一个人,我不想回家里,但是又拗不过父亲。总会有很多烦人的亲戚,像是苍蝇一样在耳边嗡嗡嗡地叫。”
“你是唯一一个陪着我过年的人。”裴嘉述收紧手,抱住了林溪。
这一个怀抱里包含着太多情绪,林溪的记忆却回到了很久之前。
虽然说他一开始注意到裴嘉述是因为那年下雨,但是后来他也“偶遇”过很多次裴嘉述。
身为大少爷而且又品学兼优的裴嘉述身边总是围绕着很多人,但是林溪见过很多的是裴嘉述一个人在发着呆。
那时候的裴嘉述看起来敏感又脆弱,仿佛灵魂被困在身体中。
但是只要身边一出现人,裴嘉述又会披上那一层皮,脸上带着温和的笑意,只有躲在门口偷偷看着的林溪注意到了他一闪而过的疲惫。
现在想起来,生活在这样高压家庭中的裴嘉述又这么会不累呢。
“裴嘉述,毕业典礼上我给你表白的时候你为什么会那么对我说?”林溪的视线直勾勾地盯着裴嘉述。
虽然知道裴嘉述的本性并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好,但是也并没有那么坏。
或许一切都是有原因的。
裴嘉述的眼底里闪过一丝痛苦,他想继续埋在林溪的颈窝,似乎这样就能躲避他不想面对的一切。
可是林溪执拗地看着裴嘉述,想要一个回答。
裴嘉述的嘴唇嗫嚅着,“对不起,我真的不是的故意的。”
“既然不是故意的,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林溪直觉只有现在才能逼问出裴嘉述的结果,要不然换成平时的裴嘉述,他根本就撬不开裴嘉述的嘴。
“因为……因为我不想伤害你。”裴嘉述对着林溪吼出来,林溪一愣,“这是什么意思?”
裴嘉述躲不开林溪的逼问,又想故技重施,用嘴堵住林溪的嘴,但是林溪这一次没有给他机会,一偏头,裴嘉述的唇亲在他的唇角上。
“你要是不告诉我,我就马上跟你离婚,以后你就一个人过去吧。”林溪愤愤地对裴嘉述说。
果然裴嘉述一下子慌张起来,“不行。”
他像是无头苍蝇一样一会儿捂着自己的头,一会儿又试探着抓着林溪的手。
林溪咬着唇,看着裴嘉述挣扎的模样,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说得有点过分了。
但是离婚这不是他时常挂在嘴边的?怎么裴嘉述反应这么剧烈。
“我全都告诉你,你不要离开我。”裴嘉述可怜地看着林溪。
房间里没开大灯,灯光有些昏暗,裴嘉述的视线全然放在林溪身上,注意不到任何东西。
林溪的良心在隐隐作痛,他抱着裴嘉述的脖子,像是安抚又像是在消除自己的罪恶感一样,主动吻了吻裴嘉述。
只是一个蜻蜓点水一样的吻,但是裴嘉述却显得十分高兴。
他还要再亲,林溪却及时按住了他的嘴,“你先说完再让你亲。”
“我的父母是家族联姻,他们也是百分之百契合的信息素,婚后本来应该幸福美满,但是却并不是这样。因为我父亲娶我的爸爸只是为了联姻,爸爸自从生下我之后身体渐渐不好,又郁郁寡欢,在我还没上十岁的时候就走了。”
林溪之前看裴嘉述的卧室里放着的照片,以为裴嘉述的爸爸顶多就是去世早而已,没想到居然还有这么事情。
“都过去了。”林溪拍了拍裴嘉述的后背。
裴嘉述继续说:“我父亲对我要求很高,从小学就安排我做各种事情,听我的老师们说我性格不好,就要求我在学校里必须笑,必须对所有的人友善。”
“到后来上了高中,有一些omega会给我写情书,父亲他会派人成天跟着我,只要被他知道,他就会去找那些omega的父母,让他们转学。”
裴嘉述的情绪越说越激动,林溪瞠目结舌,“那现在你的父亲也会派人跟着你?”
“不。”裴嘉述摇摇头,“拒绝你只是因为只要有人一对我表白,我就会想到当年的事情,我……”
林溪的手放在裴嘉述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他从来没有想到事情居然是这样。
裴嘉述小心翼翼地看着林溪,“当时都是我不对,你不要生气,也不要离开我。”
林溪的心刺痛了一下,但是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他早晚有一天会离开的。
在这一刻,林溪还是昧着理智说:“好”。
“你不生气了?那要亲亲。”裴嘉述撅着嘴对林溪说。
林溪瞳孔一震,他是不是太宠裴嘉述,这家伙怎么还蹬鼻子上脸,他们俩是随便能亲嘴的关系吗?
或许是林溪长久没有动作,裴嘉述的嘴也慢慢撇下来,要是他耳朵上有耳朵,一定能看到耳朵都垂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