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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4章 大婚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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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是被占便宜呢?被摸,被搂,被抱被……都是。但还有一种就是名分上辈份上都占了便宜的,例如被自己的姐妹拉着一起给一个名义上是叔叔实际上本应是相公但因自己作死变成了无媒苟合的野男人——磕头。

后者虽不属于奇耻大辱,但也是旷世奇观了。

这个折辱对于脸皮日益渐厚的刘女侠来说本来不算什么,反正她又不是真跪,主要是张青青头顶的凤冠乃是成祖那辈传下来的,过于金贵,不找人扶着不行。

戌时三刻,吉时,黄昏以为期。

唐府的正厅中早已点上了规规矩矩的灯盏,火红红一簇又一簇,虽然亮堂,但却冒着热气。

“新人拜天地拜祖先堂上!”礼生是个年过七旬的老先生,提唱声却清脆庄重,给这闷热的屋子里带来一丝清爽,久候多时的观礼人都静默了下来,瞧着新人在喜娘的搀扶下缓缓入得厅堂。

堂上的人也像是久坐多时,那人内着圆领大袖淡紫襕衫,外罩一件深紫底色祥云纹式镶边的直裰,头上束着青玉冠以一支简单的紫檀簪簪着。模模糊糊一看不过及冠之年的文秀书生,可一旦瞧见那张清俊多情的脸,再对上那双持重镇定的眼时,大多数人却很难这么以为。

唐祁面含笑意瞧着他们走到跟前,一双桃花眼不经意自左向右扫了去,眸光在新娘身侧处一顿——新娘的手紧紧拽着喜娘的。他眼里的笑意浓了些许,稍整仪容后,又肃然朝左侧那礼生点了点头。

礼生会意,一翻祝词唱过,高喊一声:“拜天地!”新人便转过身去对着南向的跪了下去。

一扶一跪一拜一起。

“再拜堂上!”

“等等。”这时,唐祁抬了手。

他站起身子理了理衣袖,再抬头时却目不落地,眸光虚看着众人:“我既不是阿衍的亲兄长,对他也并未有何养育见教之功。他与我是表亲,无托孤之责,无当还之债。能有今日,全是他自己的造化。你们这一拜,我受不得。”他的声音缓缓低沉,听不出什么喜色,长辈的威严倒是有了七八成。

这话一说,新郎官的眼睛刷地红了,他扑通一声直直跪了下去,哽着嗓子说:“不,您受得的!若不是您……我如何得有今天?我早就死在大旱那几年了!”

新人一哭,其余人又伸直了脑袋看稀奇,未经事的人心道结婚果然麻缠,又要哭又要拜,又要吵又要闹的。只听得堂上人低语片刻,一身簇新的夫妇却仍是不休。

终于,唐祁叹了口气,“……那就听我的。无论如何我也代替不了你的父母,这一拜虚受吧!”说着,又撩了袍子侧身坐了下来,才看了眼那礼生,“老先生以为如何?”

唐家郎官重情重礼,这套功夫做得也是足的。老头儿眼珠子咕隆动了一动,嘴巴再张开就是一句长喊:“尊堂上礼!”

后来听得这一段的人都说他唐亦惇堂前人后谦然有度,颇具古君子之风。

礼生发话,这才继续。可没两下,又出幺蛾子了,这回在喜娘身上。

却说刘溪鸰好容易才扶着张青青跪在了软垫上,她这一身行头实在使人蹒跚,刚刚拜天地的一翻起跪,就已经把她忙出了一身汗。

这会子再一跪,又要撂袍子扯裙子的再来一回,可理应熟能生巧的活倒把她忙得出了错,那喜服的金扣子同褙子后头的带子搅在了一处,是怎么也扯不明白了。

张青青只好搭着她的肩膀等她。

“咳咳……”何衍清了清嗓子,古里古怪地说:“那个……你老往她后头退什么?你这么扯她她怎么跪?”

何衍的声音其实不大,但由于堂中过于安静,所有人都能听见他的声音。于是大伙便刷地都盯向了手忙脚乱的她。静默中不知从哪冒出了一声嗤笑,那喜娘的脸便更红了。

砰砰,砰砰。刘溪鸰早就能自觉忽视周遭的眼光,可面对来自额前的逼视时,她却只能垂头硬生生顶着。她数着自己的心跳一面想着,快,快,要结束了……终于解开了!

忽然,嗤笑的人轻声说:“你往前来一些。”默了默,又加了一句,“怕什么,你又不用跪我。”后头这句果然奏效。

她抬头就瞪了上去。

当那张怒意丛生的俏脸终于瞧上了自己时,面含笑意的唐祁却咬着牙想,哟,回来个小狼崽子。躲躲藏藏遮遮掩掩,三请五请还左右推脱,怎么着,不服气是吧?到底还是要来见他的吧?

他的心中不晓得是气还是喜,是怒还是怨。只是嘴角弯得更厉害了,脸颊旁的酒窝都明显了。

刘溪鸰本来很生气,可他一说话,自己心里却不争气地想,这是阔别数月之后他说的第一句。她都快不记得他的声音了,可猛地一听,却毫不怀疑是那个人。

唐祁垂着眸子,清清楚楚地瞧见她不情不愿地跟张青青屈了膝,而那撇来撇去的嘴里不知道在叽里咕噜些什么。他心道自己又没怎么地她,她可真矫情。但转念一想,他二人一个半受一个半磕,对付着眼下这光景,还真有些滑稽。想到这,他越发觉得好笑了。

“夫妻对拜!”礼生唱。

“礼成!送入洞房!”

下一刻,炮竹响声伴着欢呼声,整个唐府热闹了起来。

刘溪鸰忙垂头扶着张青青往外走:“快走快走……”

“你等等,我这冠子好重啊!”张青青趔趄着跟她往外去,嘴里直埋怨,“你刚刚在干什么啊?害我等那么久!”

“带子缠着我了……”她囫囵应付着。心里却想糟了糟了,怎么就立马原形毕露呢?

“呵,我还不晓得你,个怂货!”盖着盖头的张小堂主依旧能精准戳到她的额头,“看见他你躲什么?跟个耗子见了猫儿似的!”

刘溪鸰:“还不都是你,非要拉我!”这可不行,要不再去修炼修炼?要不快些跑?还是找个别的地方躲着?

“是是是是,是我非拉你进来好不好?摁着你们两个大眼瞪小眼好不好?欸,我就喜欢!”张青青对她这副又怂又怕但又嘴硬的模样习以为常,她拉长了调子,“你能怎么着?”

被赶鸭子上架的刘侠女气哼哼:“横竖今日我不能把你怎么着!”

“怎么,你的公事还不是迟早要跟他禀报?扭捏什么?装什么装嘛!没了我,到时候你俩才叫真的大眼瞪小眼呢!”

刘溪鸰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这不是没准备好嘛!”

张青青啧了一声,“我看你人家比你大方多了!那小话儿说的,那眼神勾的……”

“呵,大方什么?我说你这盖头不遮光吗,怎么什么你都看得见……”刘溪鸰哼了一声,不由想起方才堂上他那番话。他就是这样两头都要占着的人,三两句就把人说的恨不得掏心掏肝,也就何衍这个闷头闷脑的信他。

“你看看你,小肚鸡肠……啊啊,我的脚好痛,怎么这么远!咱快些吧!我要去躺着了!”新娘子扶着冠子长叹。

婢女忙安慰道:“娘子,咱们已经到了内院了。快了快了。”

“啊真的?快快快,坐了一天我脚都肿了!”张青青麻利儿脱了自己的鞋塞给刘溪鸰,“呐,你别说姐妹我不向着你,你走之后我多维护你的面子你是不晓得吧?我甚至为了你特制了一方好香给他!还有刚才阿放他们拉你过去,我是不是救你了?”

“行行行,你说得对。”

张青青又吩咐贴身丫鬟:“阿蜜,把我隔壁那间房收拾一下给鸰姑娘住。”又一把箍住她的胳膊,“你总不能真流落街头嘛,住什么客栈!我家就是你家。你放心,今儿这里安全的很!”

“隔壁?”刘溪鸰贼兮兮一笑,“这样哈哈……不好吧?非礼勿视非礼勿听啊,今天晚上我是装聋作哑啊还是你给我一副药把我放倒?”

“哎,有道理,”张青青一拍手,“那就……廊头那一间吧!那间大,但是没怎么收拾!你将就啊!”

刘溪鸰:“晓得了。”

一旁的阿蜜提醒道:“娘子,看着些路。”

“那我去了哈,接下来可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哈!”

“晓得了晓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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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的何府仍然热闹,依着何衍在各司曹的好人缘,来闹酒来贺新婚的岂止三两人?何况当年为唐祁挡酒挡得名动京师的人,除了舒放,也有他的一份,今日倒好,三人齐活了。那帮酒蒙子岂能放过这么个机会?

刘溪鸰住得这间房靠外,时不时能听见外头人说那场子里的情况。

“……一会还闹洞房呢,你们看着些,一会别叫他们把二爷给灌晕了!”自何衍得了官职差遣,二爷便成了唐府人对他的尊称。

而这个宽厚声音的主人是周管事,想来今日何府的喜事里里外外事情多,唐祁把他弄来操持新院府的细琐。“记得给二爷那白壶里掺些水!”周管家追着远去的仆人低声吩咐道。

“是!”

“大人呢?没在这边吧?我听说叶家郎官他们几个也来了,没准要把大人拉过来喝酒呢!”

另一个仆人说:“没见着……”

周管事:“哎,没见着就好,大人喝不得酒!”

正听着,那声音却由远及近,居然朝这边来了。扣扣两声门响,周管事在外头轻声道:“姑娘,是我,二爷着我来给您送些吃食和水。”

门一开便见着了周管事那张笑脸。他双手捧着托盘子,脚边放着半桶热水和布巾,喜色颜开地说:“他说今日忙,顾不上您。您白日里奔波辛劳,又顾不得自个儿,这些您将就用了,歇一歇,明日他再给你安排住处。”

刘溪鸰心生疑惑,看他一眼,又笑了:“他大喜的日子,还是顾好客人和娘子吧!我这风里来雨里去惯了,没那么弱!”

周管事叹了口气:“姑娘您这话说得咱……二爷听着可不是滋味了!”

两人寒暄一番,周管事兀自忙去了。

送来的吃食都是她在京城常吃的,几颗青橘,几块红糖酥饼几块桂花糕,一小盅红枣银耳汤,另配了一壶桂花酒。

“老何?”刘溪鸰咧嘴一笑,“我怎么那么不信呢?”她喜欢吃什么老何可能晓得,但喜欢喝什么,他很难晓得。

不过现在她又累又渴又饿又热——她可是操了老心身背重要使命跋涉四千里归京的小刘大人呐。管他是谁送的,先吃饱了再说!然后撸起袖子狼吞虎咽起来,不一会儿就一扫而空。

只留下了那一壶小酒。

“桂花酿?嗯……有诈啊嗯?”刘溪鸰自言自语道,然后叉着腰抬高嗓子:“哎,你送,你就自己来嘛。搞这一套,你以为我还是七八岁啊?”

声音落地后,许久也没人答她。“那我就不喝了。”她咕哝着。

这屋里闷热,火星子仿佛一点就能着,可屋里的油灯却像是用剩下的,没两下就灭了。她翻箱倒柜半天,只找着了一根落单的喜烛,一面点,一面叨咕:“奢侈啊奢侈,到底还是范家人有钱,结婚的蜡烛是一车又一车,还到处丢的都是。”

火苗在掌心渐渐稳固,却仍然微弱,她草草擦洗了脸和身子,才躺回了床上。

刚躺下没多久,忽地一声脆响袭来,火苗一晃,她便站起了身,手扶长剑熄声听着。

原来是人在前院里弄碎了东西。静了一静,远处再传来的却是宾客散席的吵嚷。不知何时,一声钟响,然后就有人说:“亥时过了,闹洞房了呀!”

紧接着,那声音便自院外清清楚楚传来,“老何,走!哎呀快,扶他!别让他睡大门口啊!嫂子还在等着呢!”

是身后跟着一群人的舒放,他大着舌头指挥着一群同样晕晕乎乎的人要把新郎送上张青青的床,可几番折腾之后,自己先歪在了草丛里。

刘溪鸰翻着白眼凑在门前听完了整场闹剧。正要躺回去,这时,另一个声音响起:

“阿衍说,喜酒不去喝,给你送来还不成?”答话的人终于出现了,自窗边走到了门口。

她的脑中一阵轻鸣。

门外的月光在窗格布上映出他颀长的身影,半掌宽的门缝把他紫色的袍服和擎在身前的手露得格外醒目。虽然背着光,瞧不清他的面容,但她却记得堂上那张气宇凝肃的脸,下一刻却又要从中泛出一丝戏谑。

这房子的门不行啊——刘溪鸰心说。她摇了摇那小壶中的桂花酿,轻抿一口,嘴上依旧敞亮:“这两人要没我,早就黄了!我帮他娶到了媳妇,亲自送送又如何?”

唐祁转头瞥了眼院门外七手八脚的年轻人,一笑:“他醉了,你别为难他了。”

谈话间,半掌宽的门缝里幽幽渗出了桂花香。她吸了吸鼻子:“你也醉了?”

“没有。”

“骗人。”

“开门。”

“我不。”

唐祁敲了敲这扇松松垮垮的门,“就这个门,你说‘不’有用吗?”

“那你有本事破……”咔哒一下,门栓断了。

他推开了门。

刘溪鸰瞪着他:“无耻。”起身拔剑的劲头倒是丝毫不减。

“你要做什么?”唐祁盯着她的剑锋挑了眉头,“刺杀朝廷命官?”

刘溪鸰冷静地说:“大人无缘无故深夜闯进我房里,黑灯瞎火的,我就算杀了你,那也是失手伤人。”

唐祁没接茬:“这院房我买的。”

刘溪鸰:……

不等她收剑,他就自如迈进了门。他四下瞧了瞧,才把眼光落在了她面上,笑模笑样地说:“西北那鬼地方都能把你养成这白净模样,可见都督府里头的日子挺滋润。”

刘溪鸰冷笑一声:“大人的意思是卑职的差当得不行?”没风吹雨淋弄成黄脸婆显得办事不认真?

“行,挺行的。”唐祁的面上始终含着笑意,“想来谢郎官将你照顾得挺好。”

她眉头一皱,反唇相讥:“我看大人的气色也不错嘛,想来帐中香软功不可……”

话没说完,脖子一紧,整个人就被往后带了去。

“你!”她还以为要寒暄几个回合,全然没想到他动手这么快。

于是整个人被他擎着摁在了前头的书桌上,紧接着背上一痛,手臂又被他反剪了在身后。“你干什么?”

“嘘……这府上人可多,你再大些声喊,你的小姐妹可能会从新房里跑出来。”他低声说, “扰了人家的花烛夜,那可就不妙了。”

刘溪鸰抬腿要踢,却被他顶住了双膝不得动弹。她俊美的面上顿时浮现出浓浓怒意:“你!”

“……还有闹洞房的范氏子弟,还有阿放他们,都在院子里头呢。”他的语气轻轻慢慢的,手上力道倒是没减半分。他虽功夫不如她,但力气还是比得过。再好的功夫,手腕和膝弯动弹不得又有什么用?

“还是你希望他们闹两间房?”方才气宇凝重的唐大人露了原型。

挣扎半天额间又冒出来汗,刘溪鸰喘了口气,“大人如此做得出来,我又有何惧?我一喊他们就能听见!大人不是最要脸面了?不,大人什么都想要。”既要面子,又要里子,既想她跟着他,又要她求着他,任何时候都是如此。从来如此。

“变聪明了嘛,这话是没错。”唐祁赞许一声,却就再度跳过了她的咄咄逼人,“那你喊吧,喊来了人,我就放了你。”

刘溪鸰:……

眼看他贴得越来越紧,她大呼不妙,再一想他那前言不搭后语的模样,心道这人不会是给人下了什么药吧,这会子突然要来当个禽兽?那这也不对啊,这地方简直选得炸裂,一说还是何范两家的新房,明天她还怎么见人?

静了一静,她才说:“那,大人准备这么跟我僵着一个晚上?”

“良辰美景,洞房花烛,你不羡慕?”

“不。”

“那这么说,你去那八个月,想明白了?”

“是。”

“那你还回来干什么?”他声色冷了下来,手也松了。

他说过,走了就不要回。

“青青……”她刚一开口,又转而道,“与大人何干?”

瞧她气闷又懊丧,唐祁笑模笑样地说:“来,我教你说。若是与我无关,你不必开口。若是与我有关,应直接说是孙遇良或是兴宁郡主的公事须当面禀报。”

刘溪鸰:这话不就是张青青刚才说的么?怎么这俩人想一块去了?

她开始反思自己,西北那个舌战群男的女中豪杰哪儿去了?怎地到了这处开始嘴笨了?难道真是惯性在他跟前矮一截不成?

“他是狼是豹,你就这么怕他?”她在心里骂着自己。

正咬着牙,一旁低低的耳语又重新把她唤了回来:“我若是不来捉你,你是不是准备明天就跑?嗯?”

他一眼就瞧见了人堆里的她。一身的绯色,纤瘦挺拔的腰杆,细长的脖颈之后是几缕落下的褐黄碎发,阳光在她尖尖翘翘的下巴上打出一个反光。

她沉默。唐祁笑了:“事情办得不错。”又深刻盯了她一眼,“不枉我记挂你这么久。”

她垂下了眼帘:“大人日理万机,朝中府中诸事忙,还要劳心记挂我办砸了差事,是属下的不是。”

“没办法,你总是逃得这么潇洒,留下一堆烂摊子让旁人收拾。”

刘溪鸰嗤笑:“那怕不是我的烂摊子吧?只不过是捕蝉的毡网落了灰罢了。”她可不是小时候那般好糊弄了,谁甩个锅她就老老实实愧疚半天再背上身。

黑暗中他笑了笑,转而问:“第一次杀人的感觉如何?”

她莫名看着他。

“在玉门关那天是你的生辰,”他说,“你在客栈前的水池里洗剑割伤了手。”

“你跟……”她一顿,难道他派人跟她了?但随即又打消了这个愚蠢的念头。

他说:“你在梦里告诉我的。”

“不可能。”

“你很害怕,说你下楼的时候我没有像小时候去接你那样等在那儿。风很大,你一夜没睡着。是不是?”他记得那个颠三倒四的梦,太真实,梦里面飞涧驮着她一直向东。

她怔住,眸光一闪对上了他的眼,“不是”两个字就硬是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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