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父与池年的房屋距离并不远,那微不可见的动静,也反复在他身上出现。
池父早就预料到有这一天,他双手抱头,身子正正躺在床榻中央,长手长脚的把那十分宽敞的床给挤占的满满当当。
心里几度思索,终究一声无声的话语落在屋里留下一句叹息。
...
江南六月的苏州美如画,风景秀丽,清晰可见的河底,几尾绚烂的鱼一晃而过。
船夫摆着河船,载着几位特殊的客人停靠在岸。
“阿伯,船钱。”陈怀瑾跃上船岸,让裴三给了船家一两碎银。
“太多了。”船家开口张望,那一行人早已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真是奇怪,近日类似这种冷面煞气却行为有素的兵马都有好几拨了。
“将军,咱们能找到吗?”裴三还是心直口快的开口,“要是找不到,咱们如何交代。”
陈怀瑾步伐越发的快,把裴三落后一大截。他身形无踪,快速略过繁华绵密的小巷来到破败冷清的一户人家。
他瞧瞧地上凌乱的脏水,一些不堪的菜叶也被踩得不成型。陈怀瑾小心的避开,给裴三丢了个眼神让他自行体会。
裴三无奈落在那块脏乱的台阶上,敲响了门,连敲三声。
“谁啊?”绑着头巾的妇人,眼神模糊得抬头看向几人,黑衣黑裤黑鞋,只单单凭着衣着就不是好人。
下一秒,砰,门又合上了。
“主子,这...”裴三愣了愣,摸摸自己的脸,嘀咕自己有那么丑吗?瞧瞧陈怀瑾的脸,乐道:“主子,我还是第一次看见您吃闭门羹。”
陈怀瑾与他们同样的打扮,却在众人中屹然独立。只因那张棱角分明,浑然天成的面颊实在太过俊朗。
他就那么淡淡一撇,裴三哑然住了声。
陈怀瑾有些敏感,别开眼不去看脚下,软乎乎的脚感让他心头一梗。但只得上前重复同样的步骤,不同的是他被迎了进去,笑着被送了出来。
“回京。”他吩咐下去,裴三嘲笑的神色彻底僵在脸上,小丑是他了。
三日后。
金銮宝座上,威严但略显疲惫的皇帝被人唤醒,瞅见陈怀瑾浑浊的目光里迸发出光亮。
李福海上前搀扶,小声叮嘱:“陛下您慢点。”
皇帝一摆手,从金龙遍布的尊座上下来,步履急切,忙扶起陈怀瑾:“爱卿,寻到了吗?”
皇帝四十有三,子嗣众多。夏氏是他原配发妻,只是在战乱的路上失散。两人约定府城汇合,只那一别已有近二十年未见。
他一直并未放弃寻找,只每次派人消息都石沉大海,这次又得来说是半年前瞅见过相像的女子,皇帝还是对此抱有一线希望。
“礼不可费,”陈怀瑾下拜行礼,衣袍被他随意撩起下摆,散落在地。“臣,幸不辱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