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老板！娱乐圈多少双眼睛盯着呢！您怎么就一丁点儿也不让人省心？”她一激动就喜欢用敬语，肖战被她一连串的“您”弄得头大不已，那厢费霞还在喋喋不休为他分析事情的利弊，肖战有时候真觉得这个经纪人简直就是他的毒唯事业粉。

“而且！你看看渣浪明摆着看热闹不嫌事大，热一是你的老相好携爱妻，热八，哦，不，现在是热三了，热三是你和G家小太子爷，这大半夜的你们旧爱新欢四个人可以打一桌云麻将了，齐活！”

肖战挪动屁股在被窝里躺平，再次扶额低叹：“霞姐！您行行好放过我吧！我睏了！明儿一清早还要拍戏呢！”

“你到底能不能有所警觉？你一新出炉的柏林影帝自降身价接网剧已经为人所诟病了，而且这部剧还戏剧化地扯上了王一博！当年他轰轰烈烈退圈远走天涯的事还被人记着呢！虽说他如今已婚，保不齐有人拿你俩那段过往开涮！现在你还要扯上金主爸爸！战哥……”费霞咬牙道：“百口莫辩腹背受敌万千穿心的日子，你还想再过一遍吗？”

那头一阵沉默，费霞有那么一瞬间后悔去揭他的伤疤。她被公司安排当肖战经纪人那会儿正是他的低谷期——前经纪人撂了担子跑路了留下一笔烂账；绯闻男友受不了舆论压力明哲保身退圈走人，临走前还兴师动众博人眼球地开了一场新闻发布会。

当时的费霞还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经纪人，第一次近距离打量眼前的男人时她真的被惊艳到了。真好看啊，她为自己的词穷而感到羞耻。虽然彼时肖战精神不济，两颊已经瘦得凹陷了下去，腰围几乎比她一个女孩子还要细，但当他站起来笑着朝她点头微笑的时候。费霞忽然想到了小学时背诵过的语文课本上的文章——哪怕只有碗来粗细罢，它却努力向上发展，高到丈许，二丈，参天耸立，不屈不挠，对抗着西北风。她为自己不合时宜的联想感到可笑。

肖战那双曾经勾魂摄魄的眼睛还是让人轻易地就能沦陷其中，不同于以往电视上或者公司里远远瞥见的灿若星辰神采飞扬，此时此刻它们宛如沉沉的夜色，漆黑，深邃，隐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双有故事的眼睛。女性的第六感告诉她，终有一天，这双眼睛会再一次一如往昔般星河璀璨。到那时候他的眼神一定会更加坚定越发有力量。

肖战同她说了自己近期的行程。当他轻描淡写地说道“我每周五固定会去看心理医生”时费霞打字的手稍稍停顿了一下，出于礼貌她没有看向肖战，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笔记本屏幕。

“周医生是b院精神科的权威专家，挺难约的。所以我想麻烦你尽量把周五的时间腾出来。当然可能短期之内我也没什么通告，在家抠脚罢了。”

他的语调稀松平常，并没有自怨自艾抑或怨天尤人，仿佛只是在和人讨论今天的天气那样。

费霞在他周五的行程上做了标注：“好，以后我会给你把周五这天的通告都推了。至于何时恢复到时候就看你的治疗情况再做安排好了。”

肖战感激地道了谢。

这个人，一定会东山再起的。费霞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