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睡会儿吧,我陪你。”
外面天光大白,齐玉娇浑身酸软窝在李鹤轩的怀里,他该上早朝了吧?日日如此,着实是耽搁了他的正事。
“你如何陪得?”齐玉娇仰起小脸,“父皇该要说你了。”
“怎会?”李鹤轩不以为然,“生皇孙亦是大事,父皇巴不得我日日……咳咳,放心吧,今夜太后寿宴,白日无甚其他事。皇上也忙着呢,没空管我。我们多睡会儿,晚上精精神神的给太后祝寿。”
“那礼物——”
“都备好了。”李鹤轩搂紧齐玉娇,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口,“莫想了,睡吧。”
“嗯……”
齐玉娇贴着李鹤轩的胸口沉沉闭上了眼睛,一切都是那么安心。坚硬的胸膛,柔软的怀抱,让她忘却了屋外的一切烦恼,她伸出手搂紧李鹤轩,又用脸蹭了蹭,寻到一个舒服的姿势窝下。
李鹤轩弯唇一笑,低头望了眼怀中的人儿,额头光洁,密实的睫毛温顺的垂下,红润的唇贴在他的胸口,轻轻呼出的气息,打在胸口骚骚痒痒的,还有什么比这更密切的关系?她就是他身体的一部分。
不会放手了,得到的东西怎么会放手呢?
如此美好的宝贝就拥在他的怀里,像饮不够的美酒,品不腻的嫩桃,饮不尽的甘露,让他醉生梦死,百转千回,舍身忘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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袁太后五十五大寿,按说齐王去未久,不宜大肆操办,但又按新太子回归,皇上圣体回春,众人都盼着能多些喜事冲冲气运。
于是光禄寺在极短的时间里便举办了这场当年最隆重的寿宴,满朝官员携眷而来,上至妻妾,下至幼童,整体就是图个热闹喜庆。
徐世隐也给太后送了厚礼,是用金沙亲自抄写的四十九部《金刚经》,太后大喜,命人装入长青寺新建的弥勒塔中。
李鹤轩牵着齐玉娇的手不放,硬是入了座才肯放下,闹的齐玉娇满脸通红如坐针毡,官员们看着脸色各异,有欣慰乐见的,也有愁容隐忧的,特别是皇上和皇后的脸色更是两个极端。
“别这样,”齐玉娇心中忐忑,“母后看着呢。”
“看呗。”李鹤轩不以为然,更肆故意为之,“我就是想让他们都知道,我只……宠你一个。嘿嘿。”
说着他歪头看了眼身边另座的袁芝意,对方脸色青白,红唇紧抿。李鹤轩歪嘴一笑,又抬眼看了座上的皇后,似是挑衅。
今日齐玉娇穿的正是先前金喜珠送来的稠料制成的锦服,一早红玉捧进来的时候齐玉娇还惊讶万分,谁知竟是太子殿下特意嘱咐的尚服局日赶夜赶而成。
皇后的目光落在齐玉娇的新服上几回,这叫齐玉娇更是难堪,脑袋低垂,脸色暗沉。
“怎么了?”李鹤轩抓过她的手,捏了捏,被齐玉娇轻轻甩了出去。
“你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
“这衣裳,”齐玉娇捏了捏自己的袖子,“太惹眼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今日齐玉娇要做寿呢,穿的戴的均是最好。这套头面也是,前几日红玉命人抬了个大箱笼进来,以为是个什么大件东西,结果竟说是太子殿下命人特意定制的十二套新式头面,各个均是用的最上等的珠宝金器制成,有钱了就这么个造法,还真是李鹤轩的风格。
齐玉娇一边扭捏,一边怨怼,李鹤轩当下心虚,这身衣裳确实是存着私心,就是想叫皇后娘娘闹心的,他不该把齐玉娇牵扯进来,惹了皇后娘娘对齐玉娇的不满。
“好了,”李鹤轩低头凝视齐玉娇,“我错了,我不该让你这么高调。”
转眼太后也看着他们发话了:“太子妃近日喜气满盛啊。”
齐玉娇正要起身回话,李鹤轩回道:“蒙太后体恤,太子妃往前不爱红妆,是孙儿命人打点装扮,这才有了些样子。”
虽是实话,但在太后的寿宴上,装扮的过了,也是事实。
一旁的袁芝意抚了抚鬓边,悄悄抬眼却接到了太后扫过来的不满眼神。她一阵战栗,想着自己的无能,未能替袁家分忧,眼神频频闪躲。
寿宴热闹非凡,太后借机赏赐众臣无数,皇上大喜,皇后一改往日怒怨,今日心情亦是颇好,嘉妃拉着齐玉娇又叙了些闺中事,多是嘱托与关注身体之词。
宴席行至尾声,暮色四合,一众移步御园赏戏,园内张灯结彩,璀璨辉煌。
齐玉娇与李鹤轩轻诉胃寒不适,想提前回宫歇息,李鹤轩一阵紧张,也要一同回宫。
太后却是不允:“难得今日哀家高兴,轩儿多陪陪哀家,与哀家一同去赏戏吧,有些话哀家要与你说。”
“是。”
没有不答应的道理。
李鹤轩千叮咛万嘱咐,又命内宦将他们的轿撵多铺了一层羊绒垫子,随行者需用手护好帘子,莫叫冷风吹了进去。
行至门口,李鹤轩亲自将那吉光裘披在了齐玉娇的身上,好生叮嘱:“早些回去歇息,我叫了太医过去,是否熬副热汤暖暖胃。”
齐玉娇轻嗯了一声:“你早些回来。”
“自是。若不是太后意留,我现在便想回去陪你,给你把胃揉暖和了,搂着你睡。”
“别胡说。”齐玉娇轻斥,“回了。”
一个转身,皇后从后边出来,正由小福子扶着准备往御园听戏去,冷不丁瞧见了齐玉娇身上的吉光裘,眼神一瞬放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