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齐玉娇的心里,虽有意撮合二位,可他们总归是依然生分着,这一下子他们竟然做了生意上的合作。
这也让李鹤轩意味深长,他替齐玉娇高兴,又看不懂梁值。要说主动肯定不会是金喜珠主动的。
他也在等梁值的回答。
只见梁值抿唇一笑:“上次父亲带我去金长安吃席,恰好那人是喜珠妹妹的亲舅,于是就一起喝了几盏茶。”
“今日你要来,我自是要给你惊喜,这不,便邀了喜珠妹妹一起,顺便给赌坊和酒楼做一场春节彩头助兴。”
梁值邀功道:“我这个兄长还算是有心吧?”
齐玉娇心情愉悦地拉着金喜珠的手,碍着男子装扮又有所顾忌地放下:“嗯,算你有心了。”
“喜珠妹妹,你这舅舅是做漕运生意的吧?”李鹤轩笑的温柔,“上次听玉娇提起过,那些锦缎我替她拿去了尚服局,连我也做了好几身呢,真是不错。你可要给给梁世子也送一些去才是。”
李鹤轩一脸打趣状,逗的金喜珠面红耳赤,“梁世子……他哪还需我来送,舅舅与侯爷还能缺了他,我也不过是爹爹向舅舅讨了些来做人情往来用。”
“哦?”李鹤轩转头看向梁值,“那些商船是你家和喜珠舅舅家的买卖啊?”
梁值心中微微一紧,金喜珠也自知多嘴,倏地低下头去不再言语。
齐玉娇不明所以,道:“这有什么,侯爷在京中买卖不少,这赌坊不也算是?梁值哥哥他只好赌坊,旁的不管。”
这里都是自己人,说这些也无妨。
李鹤轩忙忙称是,一手搭在了齐玉娇的肩头,“走,赌几把去?”
身后宫默提着一袋银子,梁值忙摆手:“来我这还带什么银子,齐……齐公子这不是笑话本世子么。”
太子赌钱还需自带银两,让他爹知道了,可能都回不了侯府的大门。
李鹤轩咧嘴一笑,便开始张罗着上桌豪赌,难得今日玉娇高兴,他也不再多说些什么。
齐玉娇刚想撸起袖子又被李鹤轩制止:“玉娇,你这细白胳膊露出来怕是要露馅了,咱还是收着点好,今夕不比往日——”
“知道啦。”
齐玉娇抿抿唇,往日她再怎么造作,最多给人打一顿回去,现在不同了,毕竟他们担着太子太子妃的身份。
自己的小心思没被看穿,李鹤轩心中暗喜,跟一旁的梁值眨了眨眼:你瞧,这小野猫被我驯服了吧?
梁值摇摇头,他那点心思旁人不懂,作为男人的他是懂的,不过是担心玉娇妹妹的藕臂莹肤叫旁人瞧了去。
特别是不想再让他这个曾经的情敌瞧罢了。
待他们落座,堂内的壮汉们又纷纷殷勤地围了上来:“齐公子,好久不见啊。”
递茶的递茶,递果子的递果子,好不热闹,这要搁往日,李鹤轩是极其受用的,但今日玉娇在,他面露尴尬困扰之色。
“去去去!”梁值出手阻挡,“都该干嘛干嘛去!别凑这来躲懒。”
今日赌坊添彩头,赌客满堂,且有的忙,不能因为李鹤轩来了,生意就不做了。
金喜珠也是头次来这种地方,要不是梁值相邀,且道齐玉娇也会来,她是断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的。
她紧紧地挨着齐玉娇,满眼兴奋地看着桌面及齐玉娇手中的牌,又十分崇拜地看向站在对面的梁世子。
梁值哪会不懂她的心思,自擂台那日他便懂了,只是碍于身份与未萌生情谊,也只是当她作小妹妹看。
李鹤轩见齐玉娇渐入佳境,跟宫默交待好生护着弟弟,自己便拉着梁值走去了后堂饮茶。
梁值也跟近处的几位壮汉使了眼色:这桌是贵客,都好生招待着,千万别出了岔子。
待走到后堂,茶香飘桌,李鹤轩才面色严肃起来,沉声问道:“想好了?”
“什么?”梁值有些懵,
“跟着你父亲做事,想好了?”
以往梁值一心玩乐,从不过问宫廷朝堂之事,更未触手过梁岂的其他买卖,除了这个供他玩乐却日进斗金的赌坊。
梁值瞬间变了脸色,谦恭道:“臣荒废十数年,如今玉娇妹妹也与你喜结连理,贵为太子妃,臣心中喜悦恭祝,但……”
梁值抿唇顿了片刻,似重拾人生信念,“但臣毕竟是侯府世子,父亲在朝为官,作为家中独子,总是要做些事情的……”
“那也未必是给皇后做事。”李鹤轩淡然道,“你可知那金喜珠的舅舅与你爹做的可是皇家买卖?且——”
李鹤轩盯紧梁值的眼睛,他不知道梁值知道多少,是否知道这笔生意未上税之事,或者说,是明着无需上税。
宫中路子早已铺开,他们梁家的货船,就是无需纳税。更准确地说,是皇后娘娘的货船。
他知不知道自己在替皇后娘娘做事?做违规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