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意安从小就知道自己不招人喜欢,即使对方会被她的皮囊短暂迷惑,也会因为了解她真正的性格后,弃而远之。
或许是因为家主忌惮她,不让她修行,修为低下,不值得别人好意对待,也可能是她本身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但这个白及,比她有过之而不及,却为何这般受欢迎?
白意安倚靠在门栏边,看着对峙两天两夜不曾合眼的完颜苏莲和司灼,以及在一旁抱着昏迷不醒的白及不撒手的苏晴,百思不得其解。
她钓着两大继承人者,且对两人都没有好脸色,按完颜苏莲以往的作风,早就把她大卸八块,挫骨扬灰了,居然原谅了一次又一次,还公然争风吃醋。
这司灼,虽然自己对他不了解,但修无情道的,不都是断情绝爱,不理红尘么?这眼巴巴地守着白及,还为她三番四次受伤,又是什么神操作?
我和她同出一脉,论姿色相差无几,论歹毒,她简直是宗师级别的楷模,要论无情无义,更是将人炼成魂幡,这可是山门世家人人喊打的邪修啊!
白意安长长叹了一口气,咬着手指,十根手指甲都被她啃秃了:“想不明白,真的想不明白。”
苏晴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她:“想不明白,就把戒律堂长老请来,这两大傻子守在这里两天了!还有你们!”看着围在门外,时不时路过的吃瓜群众:“有什么好看的!人修炼都昏迷了,你们药师堂的弟子,就只知道看热闹?”
屋外佯装路过的药师堂弟子,也很无辜:“晕倒当天看过啦,就是精神力耗光,睡过去了。”
苏晴一双杏眼瞪得溜圆,一脸不信。
旁边的大考弟子补充:“在下作证,这两天来了好几个药师堂的,人真没事。”
苏晴又看着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白意安,若不是白及在她怀里,她早就扑过去挠她了:“你到底站哪边?”
白意安神游天外:“我站真爱这边。”
当然,鬼知道,这白及有没有真爱。
*
五天前,司灼夜话白及之事,就被丙子楼传得千珏宗十二峰都知道了,但两人没说几句,司灼就被关在门外。
这雨下了三天三夜,司灼就在门外站了三天三夜。
不少可怜她的吃瓜弟子想送伞,结果走近一看,别人的修为已经达到雨落自避,哪里用的着他们可怜。
本来还心生同情的人,纷纷羡慕嫉妒恨,甚至不少人心里窃喜,即使天之骄子,千珏宗内定的下任宗主,还不是求而不得,被人关在门外,望眼欲穿。
想到这里,心里纷纷对屋内,心肠冷硬,道心如铁的白及,拍手叫好。
三天后,雨停了,司灼却破门而入,守护阵法从外而破,灵力波引起小范围的感知,察觉到的弟子赶来,却看到司灼将晕倒的白及抱在怀里,燃符传音。
最先赶过来的是桃下的完颜少主。
听到此消息,不参加大考的千珏宗弟子全跑来了,将丙子楼围了个水泄不通。
而药师堂赶来救人的弟子,却被挡在最外围。
屋内。
完颜苏莲腰系狐尾绫,发髻珠花宝石点缀,一身绛红鲛绡罗裙,脚踏水云靴,从头到尾,全是高阶法器。再看司灼,长发乌黑如渊,玉钗簪起一络发髻,发髻间别着峰主特有的法器,如长长珠链颤颤垂在两边肩上,自是玉质天成,仙骨清像。
而反观被司灼揽在怀里的白及,浑身像是刚从水里捞出,只着一身粗布素衣麻衫,与平时冷淡不同。昏迷不醒的她,更像一支无根浮在水面,随时都能被折断的花。
“看什么看!”完颜苏莲当即又要抽鞭伤人,却停住抽鞭的手,她转过身环视一圈:“药师堂的废物呢?!人要是在你们千珏宗出事,本小姐烧了你们十二峰!”
司灼蹙眉看着她,伸手接到了回音符:“门外的道友们,我药师堂的弟子已赶到,麻烦诸位让条路。”
吃瓜群众们,本意只是吃瓜,并不害命,众人不屑理会完颜苏莲这个二世祖,而是给后面赶来的弟子让路。
药师堂弟子也是无语,本来他们是奉命为大考弟子治疗伤病的,他们虽然修为不高,但作为炼丹修士,从来都是受尊重,但这个完颜苏莲真是太令人讨厌了。
祈祷她最好身受重伤,等到时,看看她的嘴是不是还像现在这般讨人厌!
药师堂弟子诊治完,很无语:“只是精神力耗尽,睡着了。”
“把人大老远喊来,就这点小事?”
“我也是要参加心魔秘境的啊,师叔。”
司灼听闻白及没事后,放下心来:“抱歉,劳烦你们,就当在下欠你们个人情。”
几个药师堂弟子你看我我看你,随即展颜:“小事一桩,师叔你别听他胡说,我们都很支持你!真爱无罪!”
完颜苏莲一旁操着手,“假惺惺。”
几个药师堂弟子就当没听到,背着药箱就离开了。
“喂,男女七岁不同席,你要抱到什么时候。”完颜苏莲盯着司灼揽着白及肩膀的手,十分不爽。
司灼不理她,而是默默用灵力蒸干她素衣上的水,温度渐渐回升,红晕也足见爬上白及的脸颊耳边,宛如桃下初熟的蜜桃。
看着白及的模样,两人的脸瞬间整个人都快熟透了,还不等完颜苏莲说话,司灼已经慌忙将白及放在床上,但放上去的一瞬,本来就不结实的床直接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