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别，你送我这个干嘛呀，”夏苒支支吾吾，急得脸颊发烫，“这、这多让人误会呀，而且，而且咱俩……”

“看。”

许诺白打开盒子，露出黑色海绵正中嵌着的“礼物”——

两颗小黑豆。

“……”

没说完的话戛然而止，夏苒盯着盒子正中，呆了又呆。

真不怪她想得多，两颗黑豆也值得装在这么夸张的盒子里。

难道这是硌到豌豆公主的两颗豆子吗？

那也应该是豌豆不是黑豆吧。

许诺白抬眼看她，没看到想象中的惊喜，反而有点复杂。

他眸色暗了暗，“你不喜欢吗？”

“不是不喜欢。”

她是没搞懂。

送黑豆是什么意思。

黑豆生南国，春来发几枝？

那明明是红豆好吧。

别看她学习不好，这种影视剧通用的诗她还是知道的。

她抿了抿唇，“你送我黑豆是什么意思呀？”

就两颗，既煮不了粥又磨不了豆浆，不小心揣着一不留神就丢了。

刚还说送练习题做礼物太小众，她还是低估了许诺白，什么东西能有黑豆小众呢？

许诺白闻言也愣住，将盒子举起来朝她眼前递，“这是芍药花的种子，不是黑豆。”

芍药花……种子？！

夏苒接过盒子细细端详了一圈。

乖乖，芍药花的种子竟然是这样的。

“哦，那你送我芍药花的种子干嘛？”夏苒莫名。

“你不是喜欢花吗，竟然没认出来？”

“……”夏苒急得跳脚，“我、我喜欢也是喜欢花，我平时是用插花练习色彩敏感度的，又不是花农，我怎么会连种子都了解呀？”

许诺白了然，想想也是，花店大多是进货售卖，种植和售卖是两回事，倒是他有些想当然了。

见他不说话，夏苒抬眼看他几眼，反思自己收人礼物竟然还恼羞成怒，实在有点没礼貌。

于是清清嗓子，转移话题，“不过我倒是真的没有自己种过花，一点点看着它长大应该也挺好玩的，这个礼物我很喜欢，谢谢你。”

她语气诚恳，许诺白眼前一亮，“你真的喜欢？”

“嗯。”

冬日清风干凛，吹过建筑物带起一阵浮雪，洋洋洒洒飘落而下。

许诺白将夏苒拉过，自己却猝不及防被雪覆了满头，毛茸茸的发顶一阵冰凉，像是戴了顶雪白的帽子。

“唔，”夏苒吓了一跳，“雪都掉到你头上了，冷不冷呀？”

许诺白摇摇头，对上她的眼睛，一瞬后又改了主意，亮晶晶的眼睛倒映着雪地细碎的光，眼下泪痣妖冶抢眼，他轻轻点点头。

也不知是不是夏苒眼花了，竟然看出些许委屈的意味。

夏苒不知怎么忍不住想笑，拉了拉他的衣领，“你低一点，我帮你把雪拍掉。”

他垂下眼睫，乖乖低头，将乌黑的发顶凑到夏苒跟前，像是一只请求主人摸头的小狗。

夏苒心下一软，轻轻摩挲他的发顶。

黑色发茬划过掌心，像是温柔的刺，带着一阵柔软的痒意。

浮雪掉落一些，融化一些，拂得手心一阵冰凉。

她换了只手，恶作剧般胡乱揉揉许诺白的发顶，笑道：“好啦！”

许诺白却没起身，耸耸肩示意道：“脖子里还有。”

夏苒一僵，偏偏方向小步凑近了些，视线正对上他干净白皙的脖颈。

她抿抿唇，莫名有些紧张，微凉的指尖胡乱扫了扫他的衣领，不经意触碰上颈间滚烫的皮肤，两个人都僵了一下。

许诺白明显感到自己的变化，颈间冰凉一点，却烫得他不知所措。

她看着他胸膛起伏的幅度变大，鬼使神差说了句，“我之前就想说，你这个脖子长得真不错，很考究。”

“……”

“很考究是什么意思啊？”许诺白直起身子，表情似笑非笑。

“就是长得很标准啊，像是用尺子量过一样。”

“……”

许诺白中肯地评价，“你的脑回路也有点小众。”

夏苒没说话，但心里神气得不行。

她的脑回路当然应该小众，如果大众的话，那岂不是全世界的人都能做老大了。

就是因为小众，才说明她是天选之子，天生的王者。

她抿嘴笑，得意地晃了晃手里的丝绒盒子，忽然想到什么，“芍药种子……”

“我记得你之前就给我取外号叫芍药同学来着，”她凶巴巴，“这是什么暗号？”

“……”

许诺白在心里赞扬自己对她的评价堪称精准——

小众的脑回路，不仅清奇，而且跳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