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是什么暗号,我又不是特工。”
“哼,避而不答,你有秘密。”
夏苒叉腰踮脚仰头看他,一脸的精明样。
许诺白朝左躲,她便跑到左边看她,朝右躲,她便跑到右侧看她。
几个回合下来,许诺白招架不住,唇角染上浅浅笑意。
“快点从实招来,我们的政策是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夏苒假模假式地吓唬他,像个小霸王。
许诺白妥协,“真不是什么暗号,只是我当时还没记住你的名字,一着急才随口说了个代称。”
没记住她的名字?!
夏苒觉得不可思议,“怎么可能!那又不是你第一天到翰林,咱们两个已经做了好几天同桌了,你竟然不记得我的名字?!”
“我确实比较难记住别人的名字,”许诺白坦白,“不止你,班里的同学我一个都没记住。”
夏苒微张着嘴,显然震惊到无以复加。
他是来搞笑的吧。
班里的同学一个都没记住。这得是多聪明的人呐。
“那现在呢?”
“只记住了你的名字。”
“哈?!”
夏苒惊讶地挑眉,“你我他”半天才问出一句,“我们都要分班了,你竟然只记住了我的名字?那今天过生日的女生叫什么你也不知道?”
许诺白努力想了想,摇摇头。
他都不知道主角叫什么还给人家过生日,甚至还贴心的准备了生日礼物。
人呐,太可怕了。
夏苒感慨人心隔肚皮,转而又问,“那你叫我芍药又是为什么?”
许诺白没想到话题跳得这么快,面色一窘,半晌没说出话。
他说不出觉得她的嘴唇长得像芍药花这种话,太羞耻了。
“怎么了?”夏苒踮脚凑近他,逼问道,“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背后说我坏话?”
“当然不是。”许诺白一口否认。
“那为什么叫我芍药?”
“因为、因为芍药花很好看,你也好看。”许诺白一股脑地说。
他实在不擅长撒谎,心虚地连气都没来得及换。
而夏苒,也不知道踩中了什么机关,整个人都呆呆的像丢了魂。
农场周围是一片稻田,积雪覆盖下已然成为白茫茫的一片,纯净洁白,不染纤尘。
从露台望下去,视野极为开阔,颇有些遗世独立的广博之意。
许诺白笨拙地转移话题,“我没有见过稻田,这里夏天是什么样子的?”
“夏天就是,有很多很多花花草草,还有蝉鸣,还有可恶的蚊子,还有很多游客,特别热闹。”
“好玩吗?”
“好玩呀,”夏苒撑着露台栏杆,侧过脸看他,“没见过的话,你夏天过来玩好了呀,反正我外公是场长,只要你想来,我随时都能带你过来玩。”
许诺白弯起唇角,笑意浅浅的。
“你知道芍药花的花语是什么吗?”
夏苒想,他又来考验她了,不过这种问题可没什么难度。
“芍药有很多花语,一是代表美丽动人,”说这话时,呼吸间飘起的袅袅白雾氤氲了她的眉眼,有种明艳朦胧的美,“二是代表情有独钟。”
许诺白看着她缥缈动人的侧脸,眼里泛起得逞的笑意,不易察觉。
“三是代表思念,所以它又叫……”
“什么?”
夏苒停住,眼神空洞一瞬,摇摇头,“它还可以入药,总之是很好的花。”
不知为何,她忽然不想念出那个别名,大概是觉得在这样欢聚一堂的日子里念出那个名字太不吉利,又或是担心一语成谶。
而无论如何,她都不想这样晴朗和乐的场景会有走向溃败的一天。
沧海桑田。
这是她最讨厌的四个字。
她没说完,许诺白也不想问,他想听的已经听到了,另外有什么含义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们代表的是哪个。
“就快要开学了,”许诺白说,“文科要背诵的东西很多,除此之外如果数学学得好会很有优势,如果你有不会的题还是可以来问我,直接来找我或是发消息都可以。”
夏苒看着他殷切叮嘱的模样想笑,“干嘛,怕我考不上大学家里蹲吗?”
许诺白瞥她一眼,未置可否。
“放心吧,姐姐我是艺术生,美术造诣这一块,”夏苒抱臂托腮,高深莫测地摇摇头,“平平无奇,油画小天才罢了。”
许诺白倒是知道夏苒画画很好,也曾推测过她大概是要朝艺术方向发展,但倒是没想到她是画油画的。
倒不是说质疑她的技术,只是画画这样安静的活动,在画室一座就是几个小时,何况要完成一幅油画更是要几天甚至几月,夏苒这跳脱的性格,竟然也能坐得住。
夏苒似乎看出他的惊讶,当即跳脚,“你这什么表情,你看不起我吗?!”
“不是,”许诺白赶紧否认,“看你插花配色也看得出,这样的颜色敏感度确实是很适合画油画。”
这话算是夸到了夏苒心坎了,她满意地笑,“算你略懂一二。”
“不过我也还是会好好学文化课的,既然已经分了班,我可就要开始认真了,”夏苒仰头看许诺白,大言不惭道,“幸好你是学理的,不然等我一发力抢了你年级第一的称号,我都怕你会哭呢。”
许诺白看着她白皙明媚的面孔,将头扭到另一侧,笑得无比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