奚延年没理会洛贤的质问,一心想去询问岑九安那处的情况,谁知洛贤突然冲过来大力一脚。
疼痛几乎要撕碎脆弱的小腹,他双腿发软一屁股栽倒在地捂着肚子,冷汗很快从额角渗出。
岑九安听到动静回头刚好看到这一幕。
眼见着洛贤还想继续,他唰地站起身冲过去提着洛贤的后领把人往后一甩。
因为动作有些大还扯到了左肩的伤口,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延年,没事儿吧?”
他俯下身想拉起奚延年,对方却是挥了挥手,带着些颤音道:“我缓缓。”
岑九安点点头,黑着脸接下洛贤毫无章法的一拳,“对付你这种鸟人,我用一只手也够了。”
洛贤龇着牙嘶吼一声,张牙舞爪地扑上来,“本王一最讨厌骂本王的,二最讨厌冤枉本王的!”
岑九安本想旋身躲过,又想起奚延年还在后面。
只得伸出腿将人一绊,单手抓住洛贤双手手腕将人反制住。
洛贤不服气地用脚向后胡乱踢着,他也是抬脚毫不留情地踹过去。
膝盖磕地的清脆声让洛贤再次暴怒:“敢如此对本王,本王不会放过你们的!”
“大哥,方才不是你与说了吗?我等着你。”
“若是不来,臣弟难免失望。”
岑九安偏头微微挑眉,望向洛叙的眼里尽是好奇。
洛叙轻咳了一声靠过来,“一会儿再与你说,现在先解决眼前的事。”
他求助般地望向洛叙,似乎是在询问该怎么办。
打一顿丢回去?好像不太能。
“先差人守着,等天黑后把她们送回南阳暂且安置吧。”
洛叙有意先绕开话题,往后看了看,那些女子已经穿好了衣服。
“总归不能在益州城外喊上几句把她们送回去,若是战后她们想回家再送她们走便是。”
岑九安见洛叙努了努嘴,似乎还有话没说完。
他正想追问,对方却是叹了口气莫名其妙来了句:“罢了,此事交予我来办。”
他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抬了抬下巴指着洛贤犯了难。
倒是奚延年知会了他的意思,撑着身子艰难地从地上爬起来,手仍是捂着小腹,
“殿下,您也不想我们把您的腌臜事告诉晋王妃吧?”
洛贤拼命扭了下身子,愤愤道:“本王什么都没干,你们想与静檀胡说什么!”
奚延年无奈地摆了摆手,“非也,事实到底怎样不重要”
“关键是我们今日可都看着你一个人进了这营帐,这天下哪有不透风的墙,您说呢?”
“你们这是栽赃,本王没做过就是没做过,静檀不会信你们的!”
“晋王妃也没亲眼见着,您怎么如此肯定她不信。”
奚延年说完朝岑九安丢了个眼色,后者意会到后煞有介事地点点头,应和着:
“强占民女这事儿传出去都没人瞧得上你,我们可都看到了。”
洛贤急得满脸通红,支支吾吾了好几声没说出来话。
“殿下,臣为您想了个法子,您从这营帐出去后闭好嘴,我们也就把今遭看到的都忘了。”
奚延年这话说得十分勉强,他停顿了一下又道:
“您若是传出去,我们可管不住将士们如何乱猜乱想。”
“届时您这名声一坏,怎么能让晋王妃不多想?”
“王妃一想不开与您关系更不好,您说说是不是这么个理儿。”
洛贤张开嘴下意识想反驳,被他一个手势打住,
“臣在您心中当已经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臣觉着您是君,为您着想是臣的本分。”
奚延年眼见着洛贤挣扎了一会儿不动了,心底了然了几分。
果然,没多久洛贤便抬起下巴冲他努努嘴,“这就是母后常说的忠言逆耳?”
他认可地点点头,洛贤疑问道:“那你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臣定然是大好人。”
洛贤嘟着嘴与他大眼瞪小眼,而后恍然大悟道:“那你便是本王的卧底?”
岑九安与洛叙对视一眼,后者摇了摇头,看样子也是没跟上洛贤的想法。
唯独奚延年重重地嗯了声,岑九安嘴角抽搐了一阵,朝前者投去敬佩的目光。
“那你怎么不告诉本王,卧底也不能骂本王的,你注意点!”
洛贤撇着嘴睨了奚延年一眼,语气很是不满。
“是是是,都是臣的错。”
奚延年认得极快,洛贤冲他呲了呲牙,转过头去对岑九安道:
“本王告诉你们,他只是暂时帮你们的!”
岑九安在奚延年的示意下松了手,洛贤失去了束缚猛地窜起来,
“不说便不说,本王这是忍辱负重。”
“还有你们,本王勉为其难放过他,但你们俩都给本王等着!”
岑九安低着头任由洛贤对他和洛叙发了通气,目送着洛贤离开后才拍了拍奚延年的肩,
“你到底是如何能与他讲道理的,我见了他拳头就痒。”
“若不然说你是莽夫呢?”
他嘶了一声还没说话,脑门就被奚延年曲指狠狠敲了一把,
“我讲的是歪理,他被带偏了你也被牵着鼻子走?脑子,脑子在哪里!”
“改日把你牵去犁二亩地,多合适。”
“我?”岑九安吸吸鼻子,忿忿不平转头去抓洛叙的手,“他骂我。”
“啊,说不过就知道告状。”
他听了奚延年的话更觉得不服,“阿叙,你说句话呀。”
洛叙轻笑一声对上奚延年的目光,还没来得及开口,后者干脆道:“臣知错。”
岑九安是觉着那话里没有一丝知错能改的意思。
饶是如此他还是嘚瑟地吐了吐舌头,“你别认怂啊。”
“我是能屈能伸,不像你浑身上下只有脑子里那根筋是直的。”
岑九安迷茫地挠挠后脑勺,这是在说他转不过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