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言鼓励道:“你看到现场了吗?李骥脚下没有可踩的东西,他绝不是自尽,现在发生命案,你要将你知道的事情都说出来,才能保全自己,保全你妹妹。”
香秀犹豫片刻,这才说道:“我们三人偷了老爷的酒,一起吃酒了,木头说要帮我们报仇,所以我们一直在一起。”
林柏生怕苏言抢先一步破案,闻言立刻问道:“帮你们报仇,是帮你们去杀李骥吧?”
“不是的不是的,其实是……其实是和二小姐有关。”
“怎又与李鸢扯上关系了。”
“我若说了,你们可以不告诉其他人吗?”香秀抬眼看向苏言,“若是被二小姐知道了,我们会被赶走的。”
林柏说:“这与命案相关,怎可隐瞒?”
苏言拉住他的衣领,把他丢到后面,“你答应你,只要你们不是凶手,就绝不会说出来,你说便是。”
林柏惊愕地看着苏言。
刚才……苏言轻轻松松把他扔到了后面?轻轻松松?!
她还是女子吗?她是个怪物吧!
林柏发现,他不仅打不过云行,他很有可能连苏言也打不过。
仵作生涯头一次如此郁闷。
得到苏言的保障,香秀才低声道:“其实小云有一个相好,他是个木匠,他们早就说好了,木匠攒够银子,来把香云赎出去,他们好成亲。”
“难不成木匠与二小姐在一起了?”
香秀脸色难堪,“大概是他生得还算清秀吧,来李宅找过香云几次,正好被二小姐碰上,二小姐答应香云不告诉老爷,还答应她,等木匠攒够钱,就让老爷还她卖身契。结果没过多久,小云便碰到木匠和二小姐在一起……”
“别说是小云了,我们都很气,如果二小姐不满,直接断了他们的联系就是,她偏偏还要给小云希望,又让她绝望。木头也替小云生气,就说要替小云报仇,但是这话也就说说而已,昨晚我们都喝了酒,喝完就睡了。”
苏言听得唏嘘。
原来古代也有这么多槽心事啊?!
小姐抢木匠,真是想不通这木匠到底有多好看,有什么好抢的?
“后来如何了,二小姐现在还和木匠有联系?”
“她今天一早还去见他了吧?也可能是去见张公子的,我不太清楚,二小姐没与我说。”
苏言听得糊里糊涂,“张公子又是谁?”
“张公子已与二小姐定亲,两人马上就要成婚了。”
苏言:“……”
女孩子们的人生,都如此丰富多彩吗?
为何她身边一个男子都没有?!
林柏骂道:“已经与人有婚约,还与其他人勾结,这二小姐的人品实在不怎么样。”
苏言也叹了一声。
林柏难得感觉到和苏言有共同语言,“你也认为二小姐太过分了,是吧?”
苏言说:“真好,我也想养面首。”
林柏:“??”
苏言补充,“从各州县挑选美男子,一次性养十几个的那种。”
林柏:“……”
世、世风日下。
林柏忍不住看向云行,神色复杂,“她不是你的人吗?她要养面首,你没听到?”
云行不太与人交往,一时没理解什么叫“你的人”,他自然地答道:“养面首需要银子,记得提前攒。”
林柏:“……”
大周朝是不是已经变天了??
苏言却盯上云行的剑,她往他跟前凑了凑,“五千两呐。”
云行面无表情:“不够用。”
林柏扶着晕乎乎的头,已经不想说话了。
苏言问香秀,“三小姐呢,三小姐有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吗?”
香秀冥思苦想,“三小姐也定亲了,但她基本上不会和外人见面,倒是没二小姐这些事,三小姐只是喜欢同老爷吵架而已。”
林柏凉飕飕道:“还好不是喜欢同其他男子吵架。”
询问完宅院内的人,苏言又问起李骥的朋友,“他经常与什么人交往,可得罪过人?”
香秀的回答与李婵如出一辙,“老爷脾气不好,经常见他与人吵架,若说得罪……他经常交往的朋友,似乎都和他吵过。他们总说他是小白脸,我也不太明白,老爷每次听了都很生气。”
苏言说:“又是一个既要又要的男人。”
她这话,其他人自然是听不懂的。
总的来说,李骥虽然得罪人,但得罪到要将他杀了的,也没几个。
苏言看过香秀几人的厢房,留意到隔壁还空着三间厢房,“这里像是有人住过。”
厢房的纸窗已经坏了,还落了不少灰尘,但透过纸窗能看到,厢房内有褥子有被,甚至还有梳妆台和铜镜,显然是有人在此生活过。
从纸窗上积累的灰尘看,三间厢房已经废弃许久,但房内的陈设却没有改变过。
香秀看着房门,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苏言问:“你不想洗清嫌疑了?”
这一回,这话都不好使了,香秀拧起细眉,犹豫半晌才低声道:“姑娘若想知道,还是去问小姐吧,我……我真的不敢说。”
苏言若有所思地看着三间厢房。
看起来,李宅还隐藏着其他秘密,一个公开却又没人敢提起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