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铺头不断的用衣袖擦拭额头的汗,“二位小姐,事已至此,要不咱还是……”
李婵只好说“香秀,香云,你们如果知道什么,就赶紧说出来。”
香秀闻言,跪倒在地,“小姐,奴婢也不清楚,只是……”
“说。”
香秀低下头,“老爷对她们……不太好。”
李婵并不吃惊,“他对我娘也不好,如果没有我娘,他哪里过得了现在的生活?看他丝毫不知感恩。”
香秀艰难道:“老爷对那三人更不好。”
李婵拧起眉,有些疑惑。
李鸢说:“事已至此,你就直说,不必隐瞒。”
香秀这才说:“每到夜里,我们总是能听到老爷打骂她们的声音,她们哭喊得很惨,婉莹的孩子,就是被老爷打掉的。老爷说,生女儿没用,要把婉莹的孩子打掉,直到怀上儿子。老爷下手太狠,有几次见到她们,她们已经不成人样了,我估摸着,就算回去,也活不了几日。”
最后一句话说出口,所有人都吃了一惊,只有苏言还算冷静。
她下意识看向云行,发现他也在认真听着,苏言有些惊讶,云行对这种事一向不上心。
苏言收回目光,问道:“是因为已经救不过来,所以将她们送走了?”
香秀轻声道:“或许送走的时候,她们已经不在了。”
厢房内再度安静。
就连苏言的声音都轻了,“李骥把她们打死了?”
“婉莹还活着,我在街上见过,至于其他两人……”
香秀似乎与她们感情不错,不忍继续说下去。
香云接过她的话,“那天我们看她们二人状态不好,似乎已经奄奄一息,就同老爷汇报了此事。当晚老爷从外面找来几个人,匆匆忙忙把人抬走了,我们再也没见过她们。后来二人的相公闹上门,老爷又给了他们二十两银子。”
二十两银子,竟然就能买两条命。
苏言听得心里堵得慌,这等荒唐的事,竟连李家这样的小门小户都做得出。
她忍不住在心中唾骂李骥。
李骥已死,他不会听到,所以苏言没有收敛,骂得肆无忌惮。
“垃圾,不是人,吃软饭。”
“软饭硬吃,还敢欺负女人。”
“活该被杀了!”
刹那间,厢房内所有人的表情都格外古怪,尤其是李婵与李鸢。
云行不动声色地走上前,将苏言拽到自己身后,冷冽的目光扫向众人。
李婵:“……”
虽然有的词语她听不太懂,但她知道,苏言骂得的确是她爹。
李婵觉得自己作为李骥的女儿,应该有所表示,她说:“……我爹还在隔壁,你离远点再骂。”
李鸢:“……”
真是爹的好女儿。
钱捕头不由得在心中感慨。
这仵作骂人,也挺厉害,竟然当着人家女儿的就开骂。
所有人都沉浸在苏言骂人的震惊中,没人留意到她根本没动嘴。
苏言不知道云行为何拉住自己,她骂过瘾了,面色悲痛,“李老爷年纪轻轻遭此横祸,实在可惜,我身为仵作,一定要替李老爷讨个公道。二位小姐,方便说说昨夜去了何处吗?”
李婵:“……”
确定不是要替天行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