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道:“不是他,但是是他手下豢养的邪修干的!也算是他纵容的!”
“那个楼容川,他哪儿是什么洗心换骨身啊?分明就是魔头,是妖邪!怎么配与我们城中的镜花公子和风息山庄的无痕公子齐名?简直就是笑话!”
“现在世间出了这么多妖邪,都是他害的!”
这话在楼容川耳中分外刺耳。
想到应流扬也会这么想,楼容川就气得想要杀人。
即便是因着应流扬杀了不少人,那也是应流扬的错,他若是老老实实的,自己怎么会动手杀这么多人?
“公子?公子你怎么了?”二人见那岑家公子越来越阴沉的脸,还以为是得知凶手之后的愤怒,宽慰道:“唉,城主已经在帮你查了,现在各家各派都知道他做的邪事,你也不用太过气愤,只要大家联起手来,什么样的妖邪除不掉?”
“就是,当年景烟岚不也是……”
“别提他了,府罗城现在都那个样子了。”
“唉……”
“带我去。”楼容川冷冷地吐出三个字。
“啊?”
“带我去见你们城主。”
二人反应过来,“哦,好好好,走,公子这边请。”
***
谢人间说什么也不让应流扬御剑。
应流扬却不肯与谢人间一起。
他觉得自己若是从出发就表现得很依赖谢人间的模样,甚至御剑都要和谢人间同乘一把,无法在二十个弟子面前立威,到了云家山林,更无法服众。
二人僵持不下。
谢人间也生气了,他抱着剑挡在门口,不让应流扬出去,直言道:“你要是想自己御剑去,就不用出门了。”
“……”
见应流扬眉头紧皱,谢人间更是怒道:“什么东西能有命重要?”
应流扬无话可说。
至快要出发时,见谢人间还是不肯让步半分,应流扬才犹疑道:“我的寿元……有补足之法。”
他本不想这么心急,这件事,要谢人间主动提才好。
“什么?”
“就是……”
……
临出发了,谢人间与应流扬还在房内未出来。
许南星是个急性子,原本计划是让谢人间与应流扬第一批走的,现在都走了两批弟子,二人在房内还是没有动静,许南星急的在原地转了几圈,也不管僭越了,心一横,直接上前去想要敲门。
走近了,抬在半空中的手生生顿住了。
房内的屏风后面忽然走出来两道人影,隔着窗户纸影影绰绰看得不甚明晰,昏黄的烛火下,只有一红一白的颜色显眼,像是两尾游弋的小鱼,交缠在一起,又很快分开。
许南星赶紧退到外面去。
门开了,应流扬与谢人间走了出来。
谢人间的红缎轻软,虚拂过应流扬的白袖,往前走了几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许南星总觉得镜花公子面色微红,原本垂顺的红衣之上,褶皱也多了几道。
少年心思单纯,以为只是天气热了,见二人出来,急匆匆道:“谢公子,应师兄,现在不出发,明日要早晨才到了,人多眼杂不好……”
应流扬轻咳一声,道:“一些事耽搁了,抱歉。”
“哎呀,不要紧的。”许南星摆摆手:“已经出发两批弟子了,我们最后一批走就好。”
毕竟二十多人一齐到达实在显眼。
谢人间仍不放心应流扬使用灵力,一路上紧紧跟着。
应流扬笑他:“从前我初学御剑,你都没有这样紧张过。”
“从前是从前,从前你又不是……”说到这里,谢人间骤然失声,脸上露出一点愧色,过了会,才闷声道:“真的有用吗?你不会是骗我的吧?”
“有没有用,你看霜魄不就知道了?”
霜魄之上的淡蓝色灵力之中,夹杂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粉光,正是谢人间的灵力本色。
谢人间这才放下心来。
说来也怪,应流扬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灵力转化为本身所用都是一样的,他发觉谢人间的灵力和岑青骨给他的并无区别。
可洗心换骨身的灵力与合欢体怎么会没有区别呢?
应流扬不懂合欢体的修炼之道,便没想太多,一路御剑而去,接近云家时,只见群山苍莽,在夜色中如同巨人一般伫立。
无埃剑宗夜晚时的山峰也是如此,应流扬有那么一瞬间恍然,直到看见山门前的一抹亮色,更恍然了。
是云庭禾。
好像和多年前一样,在无埃剑宗的山门前等他回来,痛骂应流扬懦弱没有主见,而后一剑断了婚契。
应流扬落定在他面前,想起那日他丢给自己的古剑诀,心中百感交集。
或许本意是要他死,可恰好是这个剑诀救了自己。
云庭禾见了应流扬,似乎也有些愕然,不过很快平静下来,他问:“你怎么来了?褚眠呢?你见到他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