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安怀歉意地笑笑,随后看向浮台上还在比试的一众人。并不是什么值得一看的比赛,还不如这几日好好在水安乡玩玩散散心,等到了他们的不在的时候再收心登场。
“噢,发现了忽阑子和李摩诃。还有三个,挺眼熟的啊……啊,上界那帮人的,那个剑修和符修还有鬼修。”
顾修一出声,凌安怀就想起来自己忘了什么。大战结束后,完全忘了仇今岁他们的事了。
于是三人风风火火赶下楼,追上了预备要去浮台的五人。
一见面,几人就围着凌安怀,把她身体状况事无巨细问了个遍。直到封琚月在后边黑脸了,几人才讪讪后退两步,确认凌安怀真的平安无事。
仇今岁也向凌安怀说起这几日的状况:“你吐血倒下过后我也想过来看你。但是青禾和魏槐那边我还欠他们一个解释,所以我先安抚好了他们,然后把事情经过都告诉了他们。他们也没想到,这次出任务竟然把还算计了他们,便打算后续跟着我,不再考虑回到上界。我的话,接受了忽阑子的邀请,决定加入长生天,自然他们二人也打算跟着我走。其余听命杜椮的,好像都被带去什么二十四峰了。”
“嚯,去长生天。大宗门比我们小宗门好啊,你没考虑过来我这?”凌安怀打趣道。
仇今岁尴尬笑了两声,还是忽阑子插嘴说:“谁敢去你们那里啊。一个祝融血脉的顾修,一个天克魔族的封琚月,还有你这个不要命的疯子纯灵体,大家都说这次宗门大比,冠军肯定在你们宵云宗。”
这话倒是引得三人齐齐点头。这话不错,冠军肯定在宵云宗。
李摩诃见三人默契点头,笑得合不拢嘴:“你们还真不愧是一个宗的啊!哦对了,你们来的时候有看见迦摩吗?他说去接你们来着?”
三人思索了一下,好像并没有看到。乘坐灵兽过来的时候,曾朔长老直接去了酒馆,让他们自由行动过后看时间回客栈就行。和曾朔长老分开后,他们就直接坐船来了。
“啊,”凌安怀想起来了,“来时,城门口好像确实看到有一个光头来着。但是当时他在的位置有许多姑娘在,以为是什么风流浪子……”
完美错过了。
“好了好了,别说这些。去下馆子,我请客,庆祝我们劫后余生!”忽阑子招呼着,大家便一拍即合寻了附近的饭店。
八个人围坐饭桌吵吵嚷嚷。大家其实吃东西都感觉不到味道了,但就着灵酒这种特殊的酒,还是能把食物当作下酒的嚼物吃下去。
众人天南地北的聊着,等到了姗姗来迟的迦摩后便拉他入席。知道他不吃酒也不吃肉,便给他斟了一壶茶,塞了几颗花生米给他。
啊,这个氛围,真是让人怀念啊。凌安怀看着酒杯中流光溢彩的特体,眼眶发热。
好热闹的场面。像过年的年夜饭,像新老朋友见面的聚会,像融洽的同事团建,像社团活动过后圆满结束的庆功宴,像中秋团圆……什么都好像。唯独人是不像的。
凌安怀一杯灵酒下肚,觉得与白水无异,便看向封琚月。原书里,封琚月是不胜酒力的。
果然,刚瞧她小酌几口,封琚月脸上便出现大片的酡红,醉醺醺地发着呆。
无奈之下,凌安怀便搀扶着封琚月离席,带她到外边的水道边坐着发呆醒酒。
喝醉的封琚月意外的很坦率,也很粘人。她紧紧抱着凌安怀不撒手,脸蛋胡乱地蹭着凌安怀的衣领和脖子,蹭得凌安怀又开始在脑子里念真经:禁止未成年早恋,禁止未成年早恋,禁止未成年……
话说,这个原书设定十五就成年了吧。
于是真经内容改成了:不要拿这个考验干部,不要拿这个考验干部……
封琚月也是抱上了死活不撒手,凌安怀怎么推都不肯离开。没办法,凌安怀便抱上封琚月,踏空赶往住宿的客栈,早早让封琚月躺下休息。
即使躺上床榻,封琚月依然不肯撒手。她就那样睁着一双水汪汪的眼尾带红的蓝紫色眼睛,可怜巴巴紧搂着凌安怀脖子。
凌安怀不忍心,但也不敢久留,只能耐心得哄着劝着:“松开我好不好?我不走远,就在隔壁。我不会跑的……”
“你会的……”
“你总是不在看着这里,你好像不属于这里……”
“你总惦记着很遥远的地方……”
“别离开我……我什么都没有了,只剩你了……”
“不要离开我,凌安怀……”
封琚月喊着喊着,声音带上了哭腔。或许已经没有醉意了,但那浓浓的担忧与希冀却做不得假。
凌安怀看着身下呜呜咽咽,声音嘤咛委屈的封琚月,深吸一口气,咽了咽,然后缓缓闭上眼睛。
良久后,凌安怀在封琚月身侧躺下,握住封琚月的手安慰她:“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
封琚月欣喜地瞪大了眼睛,随后挤到凌安怀身侧抱住她的手臂,很快便安然的睡去。
可凌安怀却难以入眠了。
许下的承诺注定无法遵守。
虚假的谎言只会造就更沉重的痛苦。
只期望,封琚月不要过分记恨。
等到封琚月彻底睡着,凌安怀便起身,整理好衣裳翻窗离开客栈,找到了还在酒馆里的几人。大家大多都醉着了,只有仇今岁和不沾酒的迦摩醒着。顾修那憨货早睡着了。
凌安怀赶来坐下,仇今岁便直接开门见山,说出她带着的情报:“我知道的不多,但玨犽宗,属于一个被称作[娘娘]的人物管理。至于到底是什么人物我们并没有机会接触。玨犽宗也不过是她手里一个普通的小宗门罢了。上界之大,玨犽宗这样的宗门在上界比比皆是,损失在下界对于娘娘来说,恐怕也是无关紧要的。”
凌安怀饮着酒,叹着气:“还真是位人物,喜好人丹的娘娘吗……早晚会碰面的吧。”
迦摩双手合十,阿弥陀佛。
客栈里,封琚月睁着眼睛,半晌后,略显颓废地坐起身。她看向身旁还带着些许温热的位置,伸手摸了摸后随即倒了下去,倒在凌安怀曾经躺过的地方。
她趴在床榻上,用力抓着被褥,指节发白。
骗子。
封琚月骂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