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叽叽喳喳地吵着,封琚月就在一旁,笑盈盈地看着几人吵闹。
好不容易离开地下房间了,海城也进入深夜。回到客栈,几人舒舒服服地大睡起来,冥想打坐什么都都懒得管了,这一天下来简直累死人。
而宵云宗这边,苏青禾好不容易恢复,本想马上就赶去海城查看状况,但在魏槐劝阻下,还是选择休息好第二日再去海城。
桃霁岚没有离开宵云宗,而是依旧作为弟子在门中修行。只要凌安怀还没回来,她就不会走,更何况她还得和凌安怀交手,这可是她加入这个任务的主要目的。
翌日,天蒙蒙亮,封琚月便洗漱净身,打开窗户接受紫气东来,完成一日之计在于晨的吐纳。随后将凌安怀唤醒,让她起来修行。
凌安怀迷迷糊糊爬起来,困意让她直不起腰。索性便倒了下去,等到封琚月来叫第二趟时,她直接顺手将人薅到床上,顺手当作抱枕抱着。
偶尔会有这种情况,封琚月已经习惯了。她颇有些无奈喊道:“安怀,莫要赖床了,快些起来。”
见凌安怀没动静,封琚月嘴唇翕动,随后贴着凌安怀的脸,小声说:“安怀……我在你的潜意识里算什么……”
凌安怀没有回答,似乎还没醒。
封琚月叹了气,却仍旧不死心,竟是直接将凌安怀晃醒。
眼看装不下去,凌安怀才假装刚刚睡醒,做大小眼状看向封琚月。
“问你话呢,安怀。我在你潜意识的时候,你有印象吧。”
“啊……昂……应该?”
“我们算……你觉得,我们是什么关系?”
“挚友。”凌安怀回答得直接妥当。确定关系就会重开的世界,让她更不敢轻易同封琚月表明心意。
仅仅只是这样吗?封琚月目光黯淡下来。还不肯承认。分明潜意识里她们已经——到底是什么,让你就算如此也不肯承认?
唉……也罢。知晓你心意便足矣。既然你口头不承认,那我便再等等,再等等便是。
凌安怀又蛄蛹了两下,抱得紧了些,脑袋往封琚月怀里拱了又拱,撒娇意味明显。她恐于真相出口会让一切功亏一篑,又害怕谎言与若即若离的态度会将封琚月推远。
“凌安怀。”
“嗯?”
“凌安怀!”
“咋?”
“凌安怀……”
“干嘛啦……”
凌安怀撑着爬起来,白头发顺着肩膀滑下来,原本该如雪白的脸红到发紫,嘴唇别扭撇着,眼睛倒是不避讳对视,只是颤抖的睫毛和紊乱的呼吸暴露她此时的紧张。
而封琚月,竟是难得一见的笑得开怀,发丝铺在枕头上,眉眼弯弯,满面含春,水雾铺在蓝紫色眼睛表面,亮晶晶的,闪着光。
凌安怀见状,抓了抓头发,顺应封琚月的手,脑袋倒在封琚月怀里。幸好,封琚月没有再多问。
幸好,封琚月佯装无意,搪塞了过去。
两人没有过多言语,只是维持着这份难得的温存,不敢逾越雷池。而门外等久的李摩诃一气之下踹了门,在忽阑子和顾修的阻拦下张牙舞爪骂骂咧咧:“哎呀你们我真服了!有病吧!一大早的!叫你们老半天了跟我在这腻腻歪歪!还干不干活了干不干活了!”
忽阑子腰上用力把李摩诃抱起来,费力抬手捂住李摩诃嘴巴,给她抱走了。
顾修尴尬地摸摸脑袋,最后一把子捂住眼睛,假装什么都没看到,蹲下身摸索两下门,想安装回去结果忘了自己身长手长,抓起来的门板直接撞上门框给撞碎了。
沉默,是现在的窘迫。尴尬如他。最后他转身拔腿就跑,也不敢回头,跑得不知道一路上撞碎了多少东西。反正只能听到客栈伙计的悲鸣。
凌安怀脸红得出血,愣愣地望着门的方向。良久才支支吾吾出声:“刚才……你笑的时候……不是你在叫我。对吗?
封琚月忍不住,扒住凌安怀的衣服,笑得花枝乱颤。
唉……凌安怀暗叹一声,看向封琚月,将她捞起来抱在怀里,嗅着发间香,默念着,再容许她,多贪恋一会这段时光。
只要,只要这两月过去……去了妖都,她会走上自己该走的路的。
所以,时间啊,再走慢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