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庸说:“可以,反正别耽误学业。”
“那是当然,这个您大可放心。”校长说着,“那您看您忙的话要不先回去?”
按道理说,学生家长要到了说法,确实也该离场了,但赵雨念还在这儿,看校长刚才那架势,说不定一生气得找赵雨念赔钱,他得留下来帮忙。
他故作犹豫地打量了一下赵雨念,说:“不急,我来都来了,得听听这件事你们到底怎么处理,以后别人问我怎么还敢报林老师的课,我也好有个说法。”
校长为难几秒,点点头:“也对也对。”
他重新坐回到椅子上,瞄了边上的赵雨念好几眼,然后问林觅年说:“林老师,这件事你打算怎么处理?”
赵雨念开口说:“校长您要不听听我的处理方法?”
不等校长同意或拒绝,她直接说:“第一种办法,直接报警,然后我和她一起进去做笔录,正好你也可以拿着警方给的证词证明林老师和学校的清白,但现在那个人已经走了,你肯定也不想再去招惹,所以也可以用第二种。”
“你们学校应该有公众号吧?没有的话可以直接在大门口张贴,就说林老师完全不知情,他是被骗了,并在事情发生后第一时间和我划清界限,以后谨慎交友,严谨治学,而且这里正好还有一位家长,他也说两句,效果应该会很好,以后我会远离你们学校的任何老师并对家属加强约束,不会让这样的事再发生,当然,如果又一次发生了,您正好采用第一个方法,直接把我们都抓进去。”
赵雨念看着校长等待他的回答,林觅年的视线一直停留在她身上,她没敢有什么反应,也不想有什么反应。
李庸说得对,林觅年今天的这个祸事就是因她而起,而且是因为她们走得太近而起。
在今晚之前,赵雨念每一次关于和林觅年关系的前进和后退都是因为喜不喜欢、真不真心、还有他作为梁老师儿子她应不应该、甚至连自己这样的性格会不会伤害到他都想了,就是忘了最最重要的这一点。
让她和老妈不得不留在野雯的那些人还活着,她和林觅年走得近了,就相当于把他也拉了进来,再不划清关系,恐怕真的会像李庸说的那样,林觅年也成了除了野雯之外无处可去的人。
那怎么行。
“这么办也行。”校长终于考虑好,说话的声音把拉赵雨念的思路拉了回来,“不过你得写一个保证书,保证以后不再和我们学海师堂的任何一个老师有来往,更不能让任何亲属或朋友以任何方式影响到学海师堂的声誉,且此次和之后每次事件的后续责任你都会承担到底,如果不然,我作为学海师堂的校长,有权利将这份保证书公之于众并按照损失依法向你索要赔偿。”
李庸听着校长的这个条件很是生气,本来今天这事儿要是换了个真正没良心的,人家根本就不会上来,就算赵雨念是为了林觅年来解释的,但她解释了之后还给他提供了解决方案,并且那方案完全是站在学校的角度,丝毫没有为她自己考虑,结果他不仅不识好人心,还提出这样不讲理的条件。
不来往就不来往,不能让任何亲属和朋友以任何方式影响学海师堂?还此次和之后每次事件都要赵雨念负责?
亲属和这次的事件就不说了,遇都遇上了,就当破财消灾了。可是一个成年人朋友那么多,寿命又那么长,好几十年的光景,搁古代皇帝都能换好几个了,谁能管得着别人干什么不干什么?
而且听他的这个意思,难不成以后但凡学海师堂有点困难,只要能想办法和赵雨念的朋友或者认识赵雨念的人扯上点关系,那他拿着这保证书上报法院,这钱就得赵雨念赔呗?
李庸正要说话辩驳,听见一旁的赵雨念答应:“可以。”
与此同时,一直沉默的林觅年突然开口,声音完全不似往日的温柔和煦:“绝对不行!”
他站到赵雨念身前对校长说:“印校长,我从来没有交友不慎,今天发生这样的事不仅不是我的错,更不是我女朋友的错,是来那个闹事的人的错,但这件事因我而起,我愿意承担一切责任,我女朋友不是学海师堂的人,你无权指责和要求她做任何事。”
校长拍了桌站起来:“林觅年!你不要以为自己有多了不起,我今天对你已经很宽容了!你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985学历和多学科教学资格证的老师,像你这样的待业老师我一抓一大把!”
他指着林觅年:“你承担责任?你这样的资历条件你拿什么承担责任!当初要不是看你态度诚恳,你以为我能招你进来?就你这样刚毕业什么经验都没有的大学生,学海师堂能给你一个机会学习积累经验,那是你的福气,不是你的本事!”
“你说得对,你女朋友不是我学海师堂的人,我管不着,但你是我学海师堂的人,今天因为你一个人给学校惹了这么大的麻烦,我现在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从今往后我学海师堂各地校区,永不录取你林觅年!”
赵雨念正要上前说话,被林觅年握着手腕拦住,他拧着眉叹了口气,说:“好,今天给学校带来麻烦,我很抱歉,今晚我就会整理好每个学生的课程提交给主管,然后离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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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个人一起从学海师堂出来的时候,赵雨念就有点后悔。
后悔自己上去解释。
不仅忙没帮上,还搞得林觅年直接连工作都没了。
赵雨念啊赵雨念,你还真是害人不浅啊。
“林觅年!”
身后忽然传来一道女声,三人回过头去。
“我有话和你说。”
“谁啊?”李庸小声问了句。
赵雨念听声音觉得有些耳熟,心里大概猜到了是谁,没有搭话。
右边手腕被人轻轻捏了捏,她转过头望向林觅年。
林觅年已经把东西放在了路边,微笑着对她说:“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很快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