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像本身并不高,下面有个不到一米的台子,目测石像本身也和一个成年人差不多高。
钟珩眯起眼仔细看了看,因为离得远,只是觉得那东西有点儿眼熟,但像石像雕塑这种东西在学校里也是比较常见的,有些学校就是喜欢在操场周围摆一圈各学科大拿的半身像,下面立一个刻着简介的台子,等着一帮小孩儿下课了闲着拿张白纸用铅笔把那几个字誊下来。
这东西看起来和钟珩以前见过的如出一辙,所以第一想法只是认为这个学校的校长也有那样的学术精神,于是暂时放过它,朝别处看去。
直到一声猫叫在某个教室里响起。
钟珩抬头在一栋楼上找了一会儿,最后盯上了顶楼的一个房间。
这里的教学楼大多都在5层以下,一层楼有6个房间,因为时间还早,太阳还没有完全升起来,所有教室都亮着灯,能看到里面青蓝色的墙面,只有顶楼最边上的一个教室还拉着窗帘,窗户也紧闭着。
窗帘用的是最常见的绿色的厚重又劣质的布料,虽然重,但遮光效果其实并没有那么好,在不那么亮的天色的对比下,还是能看出里面是亮着的,说明有人。
钟珩不敢确定刚才那声猫叫就是从那间教室里传出来的,但的确是最有可能的一间。
楼层不算高,道上又比较安静,能听见不奇怪,钟珩的手扶上一旁的栅栏,竖起耳朵仔细听了听,那声音确实从偏上的方向传过来,不像刚才那样尖锐,变得虚弱、微小。
钟珩死死盯住那个教室,就像是将耳朵也聚焦在了那里一样,发现几乎每一次声响之前,里面的光都会闪一下。
不是电源不稳的那种,而是变得更亮,像谁开了巨大的闪光灯。
他摸了个大概,别的多的想知道也没有了,他今天已经看到了,中心小学的管理十分严格,除了学生和被老师“邀请”亲自接进去的家长以外,是不允许任何人入校的。
所以钟珩也没继续研究,回身看了一眼黎夜。
钟珩一时觉得很神奇,每一次找上他的时候,黎夜都能精准预判到他的行为,以至于总能准确地和自己对上视线。
某位被神化了的神使大人正盯着他笑,看他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刚回答出了老师提问的问题的小朋友,感觉下一刻就要往他脸上贴小红花了。
钟珩眼神不自觉闪躲,长长的眼睫呼扇两下,垂了下去。
心想神使归根究底还是个诡怪,尽管站到这个玩家的位置也不做一点玩家该干的事。
黎夜会读他的心一样,偏头,眼睛的水平线低了一点,刚好能平视到钟珩浅棕色的眉毛,他先笑了一下,问:“幸运儿,你好像在怪我?”
“没有。”钟珩抬眼,答得干脆利落。
他没有怪黎夜的理由,也不想怪,他还不知道怎么形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或许称得上是室友,亦或是朋友,不过不管是哪一个,钟珩都觉得自己并没有责怪他的资格,甚至有时会很感激。
黎夜和别人有着微妙的不同,微妙到每次他一靠过来钟珩四周的温度都在升高,心跳也不自觉地加快,他把那称作紧张,但具体是为什么紧张钟珩说不清,最后只能归咎于没有人会无缘无故靠他那么近,而他还找不到理由拒绝。
就连温子初都不会这么过分,钟珩没来由地想。
黎夜没有在他抬眼的时候盯上他的眼睛,视线还落在他的眉毛上,那里面有颗更浅、更小的痣,他注视那颗痣片刻,在钟珩莫名其妙的眼神中伸手。
按住了他的眉尾。
在摸到那一小颗不明显的突起时,还轻轻摩挲了一下。
【他们……在干啥?】
【我不知道,阿巴阿巴阿巴……】
后面是被弹幕自动屏蔽的星号。
黎夜一只眼看着眼睛内侧划过去的那些未经屏蔽的不太雅观的字句皱了下眉。
手上一用力,下面的人干脆地往后退了一步,这才注意到他今天居然又戴了眼镜。
休息处3栋抱着盒饭边吃边看的男人骂了一句:“艹!又黑屏了!不好使就找人来修一修,不想用就别把这东西搬过来恶心人!真他妈晦气!”
温子初刚想让黎夜别那么冲动,总搞黑屏会被人注意到的,下一秒就接到了3栋保安处的电话。
有一个玩家跳河了。
刚叫的盒饭都没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