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下次去哪里,先告诉你。”这算是沈菁的妥协。
意思是,下次我要去哪会告诉你,但你同不同意不重要。
楚留香忍不住想,到底是哪里养出来这么个胆大妄为的丫头。可是能怎么办呢?又不能把人绑起来。
此时的楚留香感到深深的无力。“算了,我说什么你也不会听,下次要是去这么危险的地方,我陪你去。”
沈菁点头,没再反对。
她本来也不是想瞒着楚留香,只是知道对方不会让她去,既然他不反对,那她也没什么可隐瞒的。
仿佛察觉到什么,沈菁转身,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月光下。
沈菁挑眉。飞镖瞬间捏在手中,眼底浮现一抹杀意。
这人竟然跟到这里来了。
“是你?”男人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沈菁,一脸古怪地看向沈菁身后。
“老臭虫,这凶巴巴小丫头是你家的?”
凶巴巴?
楚留香瞬间捕捉到话中的关键字,“你们见过?你也去了沈府?”
“你想打架?”沈菁亮出了手里的飞镖。
她倒是没想到,去一趟凶案现场,也能遇到楚留香的熟人。
不过,她仔细看了看那人的长相,忽然觉得好像在哪见过。
脑中电光一闪,她忽然想起在酒楼吃饭时,看到的那个被官差押走的男人,他的眼睛跟面前的人很像。
“你是白天那个被官差带走的男人?”
这话一出,房间里的杨过沉不出气了,连忙拉开门跑了出来,“阿菁,你说什么?”
杨过看着面前的男人,实在找不出这人跟自己的恩公有哪点相像。他的恩公长着满脸大胡子,比眼前的男人高多了。如果真要说像,那双眼睛倒是挺像的。可只有一双眼睛像,怎么可能是一个人。
不待他问明白,那人已经笑着打了招呼。“是你啊,小兄弟,我们又见面了。”
“小阿菁,这是我兄弟老胡,胡铁花。老胡,她是沈菁,我妹妹。”楚留香为两人做介绍,顺便给一脸茫然的杨过解惑:“也是你的那位恩公,他之前易了容。”
“哦。”沈菁点了点头,转身往院子里走。她这人记仇得很,胡铁花当面蛐蛐她,这账还没算呢。
“你什么时候有了个妹妹?”胡铁花同样满肚子问题。几个月不见,这小子怎么就有妹妹了,还这么凶巴巴的。
“我说我怎么看这丫头的轻功有点眼熟呢,原来是你教的啊?”胡铁花眼中的疑惑变成鄙夷:“她的暗器功夫不会也是你教的吧?”
那丫头刚才还朝他亮暗器呢。
这小子不对劲啊,怎么还带出来个出手如此狠辣果决的妹妹。
“暗器功夫?”楚留香也愣了,他还真没见过沈菁用暗器。要知道她学武总共也没几天。
“你不知道啊?”胡铁花乐了,一手揽在楚留香肩上。“看来你对你这妹妹也不了解,快说快说,这丫头什么情况,我可是差点栽在这丫头手上。”
“你问他有什么用,不如来问我。”胡铁花虽说压低了声音,可这这么点距离,在场的有谁听不到。
沈菁似笑非笑地看着门口的两人:“想知道什么,尽管问。”
话是这么说,可那表情哪里是尽管问,分明是再说,你们再说一句试试?
胡铁花直觉一股寒气从脚底升到后脖子,连忙摇头,“不问了不问了。我老胡对别人的隐私毫无兴趣,你说是吧,老臭虫。”
楚留香笑而不语,拍了拍胡铁花的肩膀,就往院子里走去。“最后一个进来的记得关门。”
门外只剩下杨过和胡铁花,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还是杨过率先开口:“恩公,你先进去吧,我来关门。”
“好小子,没白帮你。”胡铁花赞赏地拍了拍杨过的肩膀,一溜烟跑进院子,边跑边喊道:“这么久不见,你也不说请我喝点好酒,还是不是兄弟了?”
酒自然是有的,却不是现在喝。
几个人在大厅里围了一桌,沈菁拿出羊皮包展开,露出里面的银针。“这暗器是我在沈府中找到的,应该是凶手留下的。”
这银针很是奇特,细长的针身上镂刻精致花纹,针体透着幽蓝光泽,显然是带有剧毒。若是江湖上有人用过这样的暗器,一定会有人知道。
胡铁花虽然也有一枚银针,却没有仔细看过,伸手就想拈起一枚查看。
“别碰。”楚留香拦住他,抓住羊皮一角,把银针带到自己眼前,仔细观察。
“这银针式样奇特,我还从未见过。不过,我听闻江湖上有位赤练仙子李莫愁,传闻她的毒针便是如此精致,而且剧毒无比,若无解药,必定中毒身亡。而常人只要碰到这针,不必有伤口,也会中毒。”
“传闻中,那位赤练仙子曾受过情伤,出家后常着一件杏色道袍......”
说起杏色道袍,沈菁立刻想起了白日里经过的那个女道士。银针,杏衣,受过情伤。想起墙上那句“杀尽天下负心人”,屠灭沈家的凶手,应该就是那位赤练仙子李莫愁了。
“难道沈家家主就是那位赤练仙子的负心人?”杨过忍不住开口问,毕竟吃过沈家几餐饭,得知沈家满门被灭,他有些难过。而且这样毒辣的手段,让他觉得心惊。难道只是情伤,就让她杀了那么多人,那李莫愁未免太过狠毒。
可他又想起那些为了钱财害他的官差,一时也说不出哪个更恶一些。
“我也不知道。”楚留香摇头。“我也只是偶然听过几句闲言。对李莫愁的事知之甚少。只不过,既然她出现在这里,我们也不能当做不知道。”
百余条人命,他无法袖手旁观。而若是放任李莫愁行事,他更怕来日,就不止这百余条人命了。
楚留香想的没有错,此时的李莫愁,看着某户人家门前的“囍”字,眼神逐渐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