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嵚,你家小花猫欺负我!!”
云幼颐气得跺脚,不服气地也往景嵚高大的身躯上攀,她今天必须把尤知言收拾服了。
“你给我下来,看我不捶死你!”
尤知言立马爬到了景嵚背上挂着,整个身子躲在景嵚宽大的肩背后面,探出个脑袋嬉皮笑脸朝云幼颐做了一个讨人厌的鬼脸。
云幼颐气得深喘两次气,脚下打滑刚要掉下去,便被景嵚拿手托住了腿。
于是景嵚就像一棵大树,身上挂满了人,一个在背上,一个被托在怀里,他无奈地叹了一口气没说什么,只一味抬步便往外走,前院大家都整装待发等着了,就差他们两人了。
两人从厨房吵到马车,景嵚默默把两人从身上扒拉下来,先将云幼颐慢慢放进了车厢,再将尤知言扔在了车前。
尤知言皱眉揉着屁股,终于明白了现在景嵚是站在云幼颐那边的了,委屈难过得还要继续控诉,结果便被车边的昀燚直接塞了个包子在嘴里。
“嘘!你们两个再吵,我就派人把你们嘴巴塞上。”
昀燚眼下莫名有了黑眼圈,看着昨晚应该是没睡好,现下脾气才这样大。
见两人终于安静了,他才叹了口气,转回头接着吩咐郎潜。
“郎潜,你带着剩下的人与李指挥使一起将此人押送回都,这封信一进都便先交予尤老,路上任何情况都听命于李指挥使,务必快马加鞭将人送回。”
郎潜跪下领命,但他身边的若冲却开口了。
“殿下,那你身边不留人了吗?”
昀燚摆了摆手。
“事关紧急,先顾那头,我身边留你一人足够了。”
若冲望着身边几人,又有大将军又有景嵚,看着确实安心,可是北境凶险,不多带点人哪里行?
看若冲那股犟劲又上来了,怕他执拗耽误时辰,昀燚扶额,最后松口允了再多带一人。
于是,目送郎潜与李丰一队上路离开后,他们原本的五人外加云凌洲一人与若冲元安两人,统共八人,一车四骑在辞别云府众人后便再次踏上了向北的旅程。
云幼颐趴在窗边与杜嬷嬷和赵管家辞行,杜嬷嬷给她说了云凌洲为她重新植了桃树之事,她一时喜悦地蹦跶,已经满心期待下次回来花开满府的盛景了,咧着嘴冲着隔壁马上的云凌洲笑。
“谢谢哥哥!谢谢天底下最好的哥哥!我怎么这么幸福能有你这么个好哥哥!!”
云凌洲看着她喜悦的模样也不禁勾唇朗笑,抬手伸进窗里揉了揉她的脑袋。
“还算个有良心的。”
随后望着还在牵肠挂肚连连嘱咐的杜嬷嬷和老赵,挥了挥手。
“行了行了,又不是不回来了,别送了,老赵快回去歇息吧,你这老胳膊老腿的别折腾了。”
赵管家腋下支着拐,一瘸一拐都还要追着他们,眼里满满不舍。
“少爷照顾好自己,天凉记得加衣,老赵等你凯旋。”
“回吧回吧,我们又不是小孩儿了。”,云凌洲无奈地摇头笑笑。
“走了啊!”
说罢扬鞭向前,马车也提了速慢慢往北行进。
云幼颐趴在窗边,念念不舍地望着眼前诺大的镇国公云宅府邸越来越远,望着站在门前的几人越来越渺小,最终还是忍不住流下了眼泪。
她细数着府前的几人,短暂的重逢后又迎来了长久的离别,他们都是她的家人,是会关心保护她的家人。
她的视线模糊了,在马车将要转出巷口之时,才终于吃惊地发现了倚在府门外的那抹熟悉身影,那人正望着她轻轻挥手道别。
云幼颐心口一缩,半个身子都探出了车窗,她看见了,是梨英,那人是梨英。
她的泪如决堤,经历过生死后再相见,前尘那些误会早已在她心间溶解,她不再怨恨任何人,更何况她知道她实际有自己的苦衷。
此刻能得到她的相送,她也便什么都没明白了,她并没有怨自己。
和解就是这般无声无息。
车厢内的扶曦怕云幼颐摔出去,静静抓住她的衣摆,待她终于从窗外缩回来时,伸手环抱住了颤抖流泪的她,轻轻抚慰她的悲伤。
云幼颐窝在扶曦温暖的怀里抽噎,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扶曦右肩的衣衫晕湿了一大片,云幼颐才终于平复了心情,但却不知想到了什么,她忽然怔怔地问。
“小曦,如果什么事都能提前知道,是不是就能不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