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废弃的屋子里只有铃铛偶尔晃动的声音。
这个铃铛位于白岁岁的脚踝,是君沂亲手挂上去的,白岁岁不知道是什么作用,但纯金的镂空铃铛配上一条红绳很是好看,白岁岁也就没管。
小巧的金色落在皮肤上像是一副奢靡的画。
这也是将白岁岁放出来君沂唯一的要求。
等到将今天的委托全部完成已经很晚了,月色高高悬挂,这几天,白岁岁都是跟着君沂在外跑,也看见了他对鬼绝不留情的态度。
当他问起来时,君沂只说:“家族规定,从古到今,一直如此。”
“善鬼不容,恶鬼必杀。”
天下没有不杀人的鬼,因为他们存在的状态依赖于凶气,只有不断杀人成为恶鬼才会存留世间,所以,善鬼终将成为恶鬼。
但唯有一个例外。
那便是汲取至阳至阴之人,但这样的人十万个都不见得出一个,极为难寻,所以,更多的鬼为了不消亡,选择直接杀死人类更为便捷。
光是这句话都带着浓重的杀气,不是君沂,而是这句话。
君沂更像这句话的执行者,鬼对于他们而言已经是另外一个物种,而且是威胁到人类生存的物种。
在君沂说完这句话后,白岁岁笑着步步逼近他,看着他逐渐泛红的耳尖和紧张到喉结滚动的脖子,白岁岁凑得极近,他漂浮在空中,比君沂高出一个脑袋。
白皙的手指穿过君沂的头发,然后往后扯去,没有用多大的力,是君沂自己顺着头发被拉扯的力度和方向抬起了头。
眼珠晃动,耳尖的红爬至脸上。
纯情到令白岁岁惊讶。
毕竟之前遇见的每一个碎魂哪一个不是沾点变/态的属性,这么纯情的碎魂还真是稀奇。
心中的恶劣分子升腾,白岁岁露出尖尖的虎牙笑着,他微微俯身,将自己挨君沂的脸更近,彼此间的呼吸交缠,白岁岁的手擦过他的耳尖,轻语着问道:“君沂,你为什么没有杀我呢?”
君沂被白岁岁这样近乎暧昧的姿势搞得有点晕头,他只感觉自己陷入了一团柔软的陷阱,里面不是尖刀锐刺,而是流着蜜浆的糖池。
他撇开了脸,将视线移到一边不敢再看这灼眼的艳色,但无论他偏向哪一边,白岁岁总能靠近。
他只好直视着白岁岁的眼睛,在那蜜罐中将自己交出。
“是我。”他坦诚着,眼中的羞涩之意显露无疑,“是我不想你离开。”
“为什么?”
白岁岁的声音像是带着迷惑的幻音,搅乱着他的心绪,让他一层一层剥开自己,看清自己,他如实道:“我不知道。”
白岁岁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
或许君沂连喜欢是什么都不知道,他只是凭借着他的本能行动。
想此,白岁岁准备撤离,整个人往下降落,微微弯着的腰也渐渐挺直,交缠的呼吸被拉扯延长,君沂下意识地按住他的腰,不让他撤离。
白岁岁愣住了,君沂也愣住了。
两人四目相对。
此时无声胜有声,暧昧的粉红蔓延在空气之中,连呼吸都是甜的。
柔软的、甜蜜的,轻盈的。
君沂的羞红极具传染性,沿着他的手一直传染到白岁岁的脸颊。
本来想逗逗君沂,没想到给自己整羞上了,白岁岁磨着牙,有些想啃君沂。
太失败了!
平时在那些变/态面前自己没有‘还手之力’也就罢了,怎么现在遇见了如此纯情的一个碎魂还随随便便让自己有些招架不过来。
一定是君沂的问题!
说不定就是...
白岁岁眯着眼,拉开君沂的眼皮,场面有些滑稽,一下子直接破坏了那微妙的气氛,他注视着那双眼睛,有些怀疑:“你不会是装的吧?”
?
君沂有些疑惑:“什么装的?”
里面的神色不似假象,白岁岁放开了手。
“没什么。”
他不管!就是君沂有问题!!
一定不是他无论面对那人的哪一个碎魂都应对不过来。
一定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