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再也看不见晴空万里,不能再和以前一样,累了就到树荫下偷懒乘凉,因为太呆而被孤立,可是莫芙很聪明她总能解决自己遇到的所有困难。
血红色的天空和黑色的大日成为了她的眼中的画面,行走在院落的,是一具具腐败行尸。
躺在冰冷的手术台上,她想到了莫芙,所以她在失去意识前问了那个医生一个问题。
“你认识莫芙吗?”
她被困在一个醒不来的梦里,能清晰感觉得到肌肤被刀尖划开,血肉被粗鲁的拉向两旁。半睡半醒中,娜罗感受着全过程。
等她再次醒过来时,肚子上已经留了一条长长的缝合线,就像莫芙尸体上的那种一样。
孤儿院的每个小孩都有自己的文件袋,院长清楚地掌握着每个孩子的情况,他毫不迟疑的将娜罗的名字拿出来,放进了最低等的分类里。
患上严重的封闭症,缺失了部分身体器官的孩子再怎么样都不会入那些上流人士的眼了。
护工在旁边感慨,说上次看见娜罗时还觉得她十分单纯可爱,怎么才过了几个月就变得这么阴沉渗人。
院长只是冷冷嗤笑:“无父无母的孩子哪有天真的本钱?她现在的样子,才是一个孤儿该有的样子!”
[故事编篡]是时间系的特性,它的复苏让娜罗眼中世界产生剧变,花会凋零人会死,世界,也能被毁灭。
她在恶魔之力的影响下,看见了这颠倒的世界,一切的终末之刻。
塞壬一直缄默不语,凝望那小小的背影独自在地狱里挣扎,她无法改变她的经历,即便在梦中,也难以伸出援手。
想起温莉德拉与恶魔的交谈。
她是如此残忍却又无可奈何,没有母亲会想将自己的亲生女儿推入深渊,塞壬相信温莉是真心祝愿娜罗的成长康健,可她也是切实地走出了注定无法善终的一步。
这世间的对错本就复杂,错误的背后交织着无数悲剧,温莉从始至终,都是极端残忍的叛逆。
塞壬并不想用简单的对错去判断任何一个人,是非功过在于心,以前这也是她过于感性的缺点,被大主教责怪过了许多次。
调伏法的圣钉蔓延在娜罗的记忆深处,像一张巨大的金色蛛网,笼罩在这片噩梦的上空。
破碎,且伤痕累累的世界。
来到更小的孤儿院后,娜罗的伙食和起居肉眼可见的降低了十来个档次,午饭是快要变质的廉价面包,晚上十几个孩子挤在同一个屋子睡觉。
这就是那个院长对“堕落”的小孩予以的惩罚,真是恶劣至极的品性。
她的性格变得阴郁寡言,黑黝黝的眸子时常出神的凝望角落位置,仿佛那里存在一个看不见的人。
那件洁白干净的白色衣服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简单破旧的衣服,在这里很多孩子都或多或少的残缺点什么,整体的氛围都非常压抑。
言语和肢体暴力新人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娜罗的不反抗只会加剧暴力,原本养得白白净净的孩子,眨眼之间就变得瘦巴了。
随着她年纪增长,身体也高了一些。给她洗脸的护工正准备往伤口上擦药,却生生停了动作,仔细端详起这孩子的五官。
随即一脸兴奋的叫来这里的院长,指着娜罗高兴的交流着话,明显那个院长也被说动了,她跟着护工一起过来看娜罗。
“子爵夫妻不是说要领养一个漂亮的孩子吗?您看这个孩子,难道不觉得她以后会是个了不得的大美人吗?”
“33号,是那个有封闭症的孩子啊……”
“封闭症不都是环境导致的吗?让子爵夫妇带回去好好养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两个人一言一语的交谈,当即一拍即合,由院长去喊来子爵夫妇。护工则是留在房间里继续给娜罗擦药,拿出了最贵的贴布贴在她的伤口上。
“你叫娜罗?很好听的名字呀,娜罗小朋友,可以请你跟姐姐聊聊天吗?”
“……不愿意吗?嗯,那或者我问你话,你点点头,摇摇头?”
“德利子爵是贵族,如果被他看上了你就可以离开这里,去有钱人家过好日子,这可是你唯一能逃脱地狱的机会啊。”
娜罗安静坐在椅子上,过长的黑发遮住了她的眼睛,护工拿出工具为她精心打理了一下前额的刘海。随后又找出干净整洁的衣服,带娜罗去洗了个澡,在其他孩子羡慕,怨毒的目光中娜罗胸口前打了一个极其漂亮完美的蝴蝶结。
好闻的香水成为她的陪衬,护工打量她,越发的满意并自信。
唯一不足之处,只有那张阴郁低沉的脸,如果能开朗一点的话会更完美。
她像一件商品,被包装着推出售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