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贼船都上了,他也只好备好一套小厮的衣服,交给许琢圭:“此次赏菊宴不允许外人进出,还得委屈许娘子换上我家小厮的衣服进去了。”
许琢圭接过衣服,谢道:“多谢顾郎君!”
顾惊辞看着她转身进马车换衣服,叹气不止:“也不知我这么做对不对。”
成功混进芙蓉园,许琢圭看着四处摆放的珍贵菊花,兴奋不已。
长安城果然不同凡响,能凑齐大魏各地,乃至世界各地的菊花品种。
与之相对的是顾惊辞的愁眉苦脸,他喃喃自问:“这种事,我该什么地方说?什么时机说?又该怎么说呢?”
许琢圭跟在他后头,安慰道:“顾郎君大可以放心,楚王一定会鼎力相助的。”
放心好了,楚王会紧紧抓住每一个能够正当噎皇帝的机会不撒手的。比如皇帝总热衷于乱点鸳鸯谱这件事,以往两人碰面,楚王总是要提的。
尽管许琢圭都这么肯定地安慰他了,顾惊辞还是没放下心来,直到入了曲江亭旁的座,他也还在忧虑。
今日赴宴的人,实在是精彩纷呈,一个个看下来,各个来头都不小。
其中,还有个不速之客,谭闻璋。
楚王的赏菊宴,这种身份、地位、声望、才能、交情总得有一样拿得出手,才能进来的地方,居然混入了一粒老鼠屎。
要说受邀,谭闻璋自己可没这本事。还是沾了姐姐谭钰骄的光,和彭螽县公郑怀谨攀上了亲戚,他的身份这才水涨船高。
可谓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今日的宴,他一家来了个完完全全,他,他的姐姐,大舅哥彭螽县公,都来凑热闹了。
众人皆已坐定,静候楚王,一名少女骑着匹马,卷起风踏了一地碎花,风风火火地赶到。
窦瞒面露不屑,道:“诸位,还请移步杏园,楚王在那处侯着。”
其身下的马通身粉红,鬃毛和尾巴是耀眼的白,异常漂亮,就是不懂怜香惜玉,对盛开的满园秋色肆意践踏,甚是残忍。
谭闻璋用扇捂了捂鼻,丝毫不掩饰眼中的嫌恶:“楚王府的人果然是蛮夷之地出来的,当真是没规矩,居然骑着马来见客。”
“怎么?”窦瞒甩了甩马鞭,问道:“你不骑马,是因为没马吗?”
马,音通妈。
妈,母也,这是说他没教养呢。
谭闻璋涨红了脸,“你”了半天,最后憋出来四个字:“无可救药!”
窦瞒冷哼一声,没再多说什么,勒着马绳调转了方向,往杏园的方向而去。
面对楚王的轻待,有人已经不忿,想要起身离去,最后却被守在芙蓉园的侍卫架回来,无法,只好挪身跟上窦瞒去往了杏园。
行至杏园,这里已焕然一新。
原先的满园杏树,已经被连根拔起,挖得干干净净,成为了一片平坦空旷的小型击鞠场。
一旁的亭子里,隔着帐子,能看到里面坐着个玄衣银冠的男子,正在怡然自得地饮茶。
大家马不停蹄赶到了杏园,刚坐下,被稍微地礼待了一阵,楚王又下了任务,特邀大家上击鞠场活动活动筋骨。
来赴宴的老骨头们:“……”
如果这是皇帝的要求,那众人无话可说,只能遵从,但这是楚王,众人议论纷纷,摆在明面上的不高兴。
楚王:没人比我更懂与人相处。
这场击鞠,有人骂骂咧咧,有人跃跃欲试,还有的人,畏畏缩缩。
顾惊辞擦了擦额间的汗,他有求于楚王,自然要无条件地迎合楚王,可他实在不擅骑马。
好在,有好心的谭闻璋。
“校书郎也在啊?要不要一起上场比试比试?”谭闻璋故意对着顾惊辞,揶揄道:“哦我忘了,校书郎平日都是乘马车出行,不擅骑马哈哈哈哈!”
笑得太大声了,那句比试比试,听起来就像是鄙视鄙视。
谭闻璋用扇指了指顾惊辞身后的许琢圭,提议道:“我见你身旁这个小厮,倒是生得人高马大的,不如就由她来代替你上场,如何?”
许琢圭往身后瞧了两眼,怎么都没找到谭闻璋口中这个“人高马大”的人,后知后觉地发觉,原来他说的是自己啊。
有一说一,谭闻璋的嘴不饶人,眼神却是极锐利的,一下子就透过她不出挑的身长,看到她人高马大的灵魂,有眼光的。
顾惊辞挡在她身前,唯唯诺诺地筹措字眼拒绝着,许琢圭一个挺身而出,道:“好啊,多谢郎君相邀,还请指教。”
谭闻璋脸色难看了一阵儿,良久才咬着牙答应:“好,好……”
任何台阶都能下,豁的也行,小许的一点特异功能。
击鞠场上的马厩里,许琢圭在一群良驹中,挑中了匹品相不错的棕色骏马。
窦瞒拦住她,毫不客气道:“喂,许琢圭,我看上了你手牵的那匹马,我们两个换一下可好?”
“是你?”许琢圭微微讶异,恰好她也看上了她手上那匹,便欣然同意:“好哇!”
怎么还会有人不喜欢汗血宝马,她想不明白,但是天降一匹汗血宝马,她不能拒绝。
小粉马极温顺,许琢圭摸了摸它,它还友好地打了个响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