确实有人丢了,不过是丢人了。
她和侍人商量:“千万别告诉别人这件事。”
球球了。
侍人不明就里,却也还是点了点头,笑着问:“那薛郎君应该不是别人吧?”
不是啊,他就是最关键的那个“别人”。
侍人神色为难:“可是,他好像已经知道了。”
她朝许琢圭身后的方向行了个礼,笑嘻嘻道:“薛郎君,娘子,那我先走了。”
说罢便溜之大吉。
许琢圭愣在原地,一动不敢动。
这世上,再没有比她更丢人的人了,还是在很喜欢的人面前。
薛璧轻轻拍了拍她的肩,道:“我做了些鱼片粥,你要是饿了的话,要不要尝一尝?”
许琢圭反过身,紧紧抱着他。
她垂着眼眸,感叹道:“薛哥,你好像饭馆里送食的小二诶。”
为点破粥,费心又费力的薛璧:“……”
好在在吃鱼片粥的时候,她那张爱乱说的破嘴被堵上了,只能露出甜甜的笑。
她吃完了一碗,捂着嘴问:“薛哥,你不吃点吗?很好吃哒!”
劝不吃鱼的人吃鱼,是相当于当着大理寺官员犯罪一般的行径。
薛璧又给她盛了满满一碗,解释道:“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
“我知道了!”许琢圭开心笑道:“饭馆的掌柜不许小二偷吃客人的餐食!”
好了,这个玩一遍就好了,再玩就不礼貌了。
薛璧黑了一张帅脸:“我真后悔。”
“诶?”许琢圭这下知道害怕了,知道薛璧也是会有脾气的。
薛璧接着道:“我后悔没在把粥送到之前,往里面打个喷嚏。”
许琢圭:“……薛哥,你变坏了。”
太阳沉沉落下,黑夜披上星幕。
两个人再腻歪,临近宵禁,也该短暂分别了。
许琢圭牵着薛璧的手,摇摇晃晃,不舍地和他走向府门的方向。
“好想每天一睁眼,就能看到你。”她故意拖延时间,慢慢悠悠地走着。
薛璧沉吟了一阵儿,又问起:“你吃的药,很苦吗?”
许琢圭觉得莫名其妙,不满道:“当然是苦的,还特——别——苦——”
那黑乎乎的药,她方才可是又喝了一碗。
薛璧听完,拿出了一颗饴糖。
“这是给我的吗?”许琢圭伸手去拿那颗饴糖,却见他将糖塞进了自己嘴里。
她刚要生气,薛璧突然俯下身,一个温暖的吻落下。
他温柔地进犯,撬开她的唇齿,将一颗糖渡到了她的嘴里,而后示弱,抵着她的额,没由来地说:“冬天就要到了。”
许琢圭嘴里含着一颗糖,呆呆附和:“是啊,应该会下雪。”
“是,长安的冬日很冷。”薛璧道:“等到明年春日,天气回暖,大雁就会从南方飞回。”
将翱将翔,弋凫与雁。弋言加之,与子宜之。宜言饮酒,与子偕老。
许琢圭笑了笑,应道:“哦。”
小两口腻腻歪歪,殊不知,身后有一对眼睛,正愤恨地盯着他们。
小剧场:
皇帝上午在楚王兄妹面前出来糗,越想越不对味,下午便喊了薛璧来。
他道:“今日朕见过楚王府的三娘子,朕说想替你们赐婚,她看起来很不愿意啊。”
明晃晃的挑拨离间。
薛璧不为所动,道:“若陛下让臣做选择,臣也会像她一样,说‘不’。”
天子赐婚一旦落定,便是不可更改的,这不是爱的加持,而是一种捆绑。
他道:“如果有一日,她不再爱我了,我希望她能够无所顾忌地离开。”
“你们啊……”皇帝摇了摇头,叹气笑道:“朕真是越来越看不懂你们年轻人了。”
这样美好纯粹的爱,是他也曾拥有过的,也是他亲手摧毁的。
他提出忠告:“她这个人,可是藏有很多秘密的,你……”
有些老人,自己都过得不好,还老喜欢传授些没用的生活经验。
薛璧肯定道:“我们之间没有秘密。”
只有,还未能宣之于口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