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中世界没有白天黑夜之分,许琢圭已经不记得过了多久。
只看到镜中境的边界之地,一道白光破开境界,玄衣女子惊呼一声:“怎么可能?”
镜子中伸出的手松开许琢圭,把玄衣女子拉回镜中,消失在虚空中,镜中境归于寂寂。
许琢圭重重摔下,她没时间多想,拖着伤往白光处走去。
白光那头,薛璧手持齐阳公主的故剑,劈开了镜中境与现实的通道,将两界联结。
那柄故剑不知何故,剑身已然褪去锈色,泛出耀眼夺目,琉璃般的光彩。
薛璧冲进来,不由分说怒吼道:“我不是说了在原地等我吗?”
许琢圭此时一身伤痛,又遭了顿吼,委屈巴巴:“我,我……”
看她将哭未哭的模样,薛璧又道歉道:“对不起,我不该凶你的。”
他把她搂进怀里,心疼地解释:“我没有怪你的意思,我只是希望,你下次要入险境之时,能够叫上我一起,不管发生了什么,我们都能一起面对。”
许琢圭抱上他的腰,道:“我答应你。”
薛璧公主抱起她,把她带出了镜中境,在山洞里就地给她简单包扎了伤口。
她身上外伤有不少,脚也扭伤了,此刻才后知后觉感到疼,她哼哼唧唧地表示:“薛哥,我腿疼,走不动了,你能不能背我下山?”
她扁着嘴,楚楚可怜地说:“当然,我只是询问你,不是非要你背我……”
还没等她装完,薛璧立马心领神会,背过身去,朗声道:“你上来吧!”
他的背宽厚有力,让人感觉踏实。
许琢圭搂上他的脖子,靠在他背上,羞赧地问:“薛哥,我最近是不是重了?”
薛璧把她背起来,笑道:“你很轻的,以后要多吃点儿,再长些肉才好。”
“哼,”这才不是许琢圭想听到的答案,她不高兴道:“吃得太多,长得太胖,你就背不动我了。”
薛璧微微侧过脸,笑着说:“不会,不管你变得多重,我都能背起你的。”
他眼中饱含深情:“无论你是什么模样,都不会更改你在我心中的分量。
“我只希望你,健康无虞,平安顺遂。”
许琢圭一颗心被他说得怦怦跳,脸依在他肩上,偷笑道:“薛哥,我发现你越发巧言令色了。”
薛璧笑了两声,为自己辩道:“我这叫‘言发于心,舌发于华’。”
分明就是油腔滑调!
他提醒道:“好了,不说这些了。
“马上又要下雪了,我们该出发了,下山途中你千万抱紧我,可别掉了。”
什么嘛,她这么大个人要是掉了,他这个背人的人还能发不现不成。
“等等,”许琢圭喊住他:“先把齐阳公主的剑留在这里!”
薛璧不疑有它,将剑放在了一边。
许琢圭又拍着他的肩,“颐指气使”道:“薛哥,再替我从那堆燃进的柴火里,寻一根能写字的给我。”
薛璧照做了,她又要他靠到石壁旁,用木柴烧黑的一头,就事情的来龙去脉,简洁地写了个几行字,用的字体,还是现下不多见的花鸟体。
“好了!”她写完,便将木柴随地一扔,搂紧了薛璧,道:“我们走吧!”
薛璧一句也没多问,径直往山洞外的风雪中走去,只道了声:“扶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