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染牵着马,一见这白老鼠这般样子就笑了,
“你怎的现在才冒出来?我还以为威名赫赫的锦毛鼠会对江湖上的南侠很好奇?”
白玉堂端坐马上,高高挑眉瞧他一眼:
“怎得,你还要在我这儿摆摆那大人官威不成?”
叶染:???
叶染哭笑不得,却见这只傲气的白老鼠鼻孔朝天哼了一声,随即策马扬鞭,竟已奔驰出去好远。
半晌,
只听前面遥遥传来一句:
“我才不耐与那大官见礼,看着就腻歪!快快好走!”
“好了好了,这便一起。”
叶染失笑,也一踩马镫跨上马匹,扬鞭追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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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来,叶染这次与白玉堂同路实属凑巧。
只因为五鼠常住的陷空岛所在的松江府华亭县、正是苏州地界,而鹤归阁又恰好坐落在杭州。
苏杭两地相差不过半日路程,白玉堂这厮临近年关、躲不过家中哥哥们的催劝只得返乡,两人这便干脆约了一道同行。
就这样,叶染与白玉堂二人一路游山逛景、走走停停。
约莫行到寿州地界的时候,却因一场大雨耽误了下来。
这天,二人照常策马疾行。
前半天倒是顺利,等过了晌午、两人行至山中,绕过这寿州八公山的某个山坳正待要往下一个大城赶的时候,天公却很是不作美。
只见远远便见群山之间乌云密布,黑气一般的云潮打着浪遮蔽了天日,光线骤暗,空气也瞬间湿寒沉闷起来,间或夹杂着豆大的雨点儿向下浇淌。
叶染与白玉堂二人见势不妙,赶忙在左右找了个茶棚暂避,结果经营茶棚的老汉却比他们还急——,
“两位客官快快,莫要在此停留了。老汉我要收摊子嘞!”
只见这老汉一手捂着头顶的布巾,在渐渐刮起的大风中慌忙扯回了茶棚外的布幡,又一口气把那桌椅木凳收进自家这茅草棚子里。
末了他狠抹了一把头上的汗,看看这黑沉沉的天色、又看看自家快被风卷完了的茅草屋顶,忍不住长吁短叹,显然是不觉得这破地方能挨过这次疾风骤雨。
叶染与白玉堂对视一眼,竞相开口询问:
“敢问老丈这附近可有什么行脚铺面、驿站茶肆可避避雨吗?”
老汉正忙着从茅屋里取蓑衣,闻言向他们看了一眼,面色为难地摇了摇头:
“这处本就是荒山野岭,前不着府城后不着镇村,哪儿有什么驿站哟!”
白玉堂又问:“那老丈这是要往何处去,可否搭上我们两人。”
这下老汉更是连连摆手摇头:“两位官人莫怪。实在不是我不肯相助,只是我那儿就一山中猎户留下的破屋,被我拾了来,漏雨又漏风。如今两位一看就是金贵人家出来的,实在是、实在是……”
叶染看这老汉实在为难,又瞧他周身蓑衣破烂,明明寒冬腊月,粗麻布的衣服却还是单的,便叹了口气,冲白玉堂微微摇了摇头。
白玉堂也知道如今这荒郊野外确实是为难,当下也不再追问这老丈。
眼看着茶棚外雨势风势越来越大,头顶好些茅草已被刮得七零八落,好些只剩下孤零零的木头杆子还缀了一块可怜的草甸,站在最外沿的叶染更是已经打湿了半个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