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想了想道:“邵叔缜密,只是城门口都有人在暗中窥探,难保这附近没有,我不擅长这些,还请邵叔先看看这周围是否也有人暗中监视。”
邵孝皱起眉头,看了看四周,“也好,住处若被盯上,便无宁日了。你再把钟承带上吧。”
宋雁书道:“人多了难免惹人注意。”
邵孝道:“有心人怎么都能注意到你,何况现如今京中关注你的人恐怕不少,若背后刺杀的人……”
宋雁书摇摇头,“昨夜那批人的目的不是我的命……”见邵孝绷起脸,宋雁书举手投降,“好吧,那带李川吧,他与乔州一组,更熟悉乔州。钟承心细,让他也一起在四周仔细看看。”
邵孝点头,“好,你要当心。若有意外,记得发信号。”
康兴送走宋雁书,便马不停蹄地回了中书府。
到书房时,见里面有官员在商讨事情,便在外候了片刻。不一会,便见三五个官员唉声叹气地出来了。
那几人看见他,拱手笑道:“兴大人辛苦了。”
康兴连连摆手,“宋大人莫要折煞小的,”他看了眼屋里,压低声音问道,“可是大人不高兴?”
宋大人与几个同僚对视一眼,苦笑一下,摇着头离开了。那几人也避开他的眼神,一同离开了。
康兴在门边探了探头,还没出声,便听见里面传来声音。
“进来。”
听起来并没有什么情绪,康兴小心地溜进去,“大人,宋小姐已入京了。”
康哲之丢下朱笔,闭眼捏了捏眉头,“对住所可还满意?”
康兴小心道:“宋小姐说宋将军已传信给陈永年说宋小姐在京时住在舅家。”
“嗯?”康哲之张开眼睛,如鹰隼般的眼神紧紧摄在康兴身上。
“宋国忠往京里递了信?”
康兴愣了一下,额头上沁出些许冷汗,“不是大人允许的吗?”
这两年陛下年龄渐长,不知被谁撺掇着要亲政,那些底下的心思也随之活络起来,一封一封的奏折书信递进京,要中书令还政于陛下。
中书令大为恼火,干脆将京中的所有信息来源都捏在手中。虽不是长久之计,却也有些成效。
是以他得知宋将军传信时才那么痛快地同意了。
康兴小心道:“许是宋将军未走官署……”
“他为什么不走官署?”
康兴不敢答话。为什么不走官署,这个问题要是深究起来,左右不过几种可能,要不是因为对京中动静了如指掌,知道走官署的信都要到中书令手中,要不就是本已有了异心,不敢走官署。
而这两种可能都不利于中书令。
不过……
康兴大起胆子道:“依小的愚见,宋小姐对大人似乎并无其他,大人赠的宅子宋小姐虽未来居住,却也尽数收下了。想来宋将军的书信是走的官署,只是……那些大人偷偷藏着书信,带给陈永年的?”
此次迎接宋小姐,礼部不就非要塞进一个人?可见与中书令并非一条心。
康哲之脸色稍缓,随即一拍桌子,“这些老匹夫!”
“保险起见……”康哲之思忖一会,“你去查一查北塞那边的官署是否有宋国忠送信的记档,查清楚那封信是在何处瞒过的?”
康兴应了一声是,犹豫了片刻,又道:“前日驿站送来消息,宋小姐是乘坐马车出行的,应当昨日傍晚到。然而宋小姐今晨才到,小的接到宋小姐时,宋小姐也没有乘坐马车,而是骑马前来,身上似乎还有些微血腥气,像是遇到了袭击。颈侧似乎也有伤,只是小的没敢细看,只是匆匆一瞥,看得并不真切。”
康哲之皱起眉,“何人敢袭击宋国忠的女儿?”
康兴身子压得更低了些,“这只是小的的猜测,宋小姐并未谈及。”
康哲之沉吟片刻,“那孽子呢?”
康兴垂着头道:“公子还在房中不肯出来呢,况且公子向来孝顺,知道大人重视宋小姐,即便不肯亲迎,又怎敢袭击宋小姐。”
康哲之冷哼一声,“料他也不敢。”随即盯着康兴道,“你与他相处甚多,他究竟心仪哪家女子?竟为她忤逆老夫!”
康兴摇摇头,苦笑道:“大人都不知道,小的怎会知道。”
康哲之揉了揉太阳穴,只觉头更疼了,“一点不如他大哥……”随即话风一转,“宋雁书现在住在她舅舅家?”
“是。”康兴装作没听见那句话,将遇到宋雁书一行人之后的事尽数说明。
说完,他小心抬头看了眼康哲之,见康哲之皱着眉,提议道:“不如小的让人将陈永年一家人赶出京陵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