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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第 2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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玛蒂娜抬起脚,毫不避讳地踩在他的大腿上。

麦考夫抬起眼睛,触碰到她的目光,被烫得睫毛抖了抖。他将手移至她的脚腕,想让她放下,却在默默收紧手指后失去了进行下一步动作的力气。

马车停了,停在他的公寓门前。公寓黑洞洞的门户像一头张大嘴的兽,等待他的主人。

麦考夫闭了闭眼。

裹在斗篷外衣里的贵族小姐熟稔地步入属于中产阶级的公寓套房,闪闪发光的丝绸衬得简洁雅致的印花壁纸黯淡无光。她沉默的走进门,站在玄关正中央,挡在大开的门前。麦考夫已脱下外衣,挂在衣帽架上。见状,他侧身通过并不宽敞的入口,从她身侧经过,手绕到她的身后,关上大门。

就在他关上门的那一刻,在关门沉重声音响起的同时,玛蒂娜一拳砸向他的腹部,正中他最脆弱的胃。

忙碌的公务员通常都有些胃部小毛病。

麦考夫对此早有预料,但他选择接下这一拳,在翻江倒海的疼痛中慢慢煎熬隐忍,额角渗出冷汗。不等他缓和,便粗暴地被推到墙壁上。背部抵着冰冷的墙,一个可以称得上是撕咬的滚烫的吻暴雨般落下,口中霎时弥漫起血腥气。

他忍不住将手覆在她的后颈上,隔着皮肉捏住她的颈椎,被她不悦地打下去。两手被她束缚在身侧,麦考夫被动地承受这个吻。

他可以抵抗的,是的。只要他想,这些痛苦就不能加之于身。

但是当她侵略性的目光锁定在他身上时,当她暗示性地踩上他的大腿时,他就明白他心中的答案了。

距离上一次这么做,已经很久很久了,久到他西装底下的鞭痕已经完全愈合。

两人边缠斗扭打边跨越客厅、书房、走廊,拳拳到肉的闷响与衣料摩挲窸窸窣窣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明显。等麦考夫被她推到床/上时,他的下颌上已经多了几道显眼的淤青,而玛蒂娜的嘴角也添了一丝血痕。

他们和着鲜血接吻,而他也顺从地任由她将他拷上/床头。玛蒂娜从卧室门背后取下那支已经很久没用的马鞭,为他的腰腹添上新伤。

鞭子划破空气的声音猎猎作响,清脆冰冷,落在他身上的触感却滚烫得惊人。鞭痕迅速红/肿,一粒血珠顺着细碎的伤口颤巍巍地流下,被她低头舔舐。

冷汗从他的额角渗出,蓄在他被岁月镌刻的泪沟里,又滴落下来,像泪。他的胸膛缓慢但大幅地起伏,隐忍地喘/息。一滴融化的蜡油忽然落下,啪嗒一声,落在他的胸膛,留下一朵绯红的花,烫得他脊背惊颤。

在模糊的视线里,他看见玛蒂娜愉悦地眯起眼睛,扬起眉毛,俯下/身来,在他耳边低声夸赞:“很好听。”

她略去了他不想听见的主语。

麦考夫闭上眼睛。

他并非受虐狂。相反,他极其热衷于在精神层面施虐他人,并从中获取乐趣。但是隐秘的快/感每次都会违愿地翻腾,像架在煤气炉上烧开的那壶水。起初只是一两个细小的气泡慢慢浮出水面,紧接着大量气泡开始温温吞吞地延着水壶内侧边翻滚、破开。长时间的温度上升后,沸点终于到达,大量气泡快速涌出,噼里啪啦地炸裂。水面上下翻涌,泛起白/沫。水壶发出尖利的嘶鸣,震得他耳膜突突直跳。

“玛蒂娜!”

他难耐地弓起腰腹,低声呵斥她。

玛蒂娜不予理会。她抚摸他因情绪激烈而堆积起的眼尾细纹,轻轻吻去睫毛上的泪。她从一堆衣物中翻找出一个小时前还板板正正系在他衬衫领子下的领带,蒙住他的眼睛。

“麦考夫。”失去视觉后的其他感官都更为敏锐,仅仅是她的声音就能惹得他几乎抑制不住战栗,“你比他们表现得都要好,所以我最喜欢你。”

麦考夫则对此抱以嘲讽的冷嗤。

他知道她。夏洛克曾经差点被她驯服,还有另一个被她主动抛弃的,何况她现在又对莫里亚蒂产生了强烈兴趣,更别提还有那些女人——那个女仆和她的关系恐怕早就超出了正常主仆,就连艾琳·艾德勒也很有可能成为她的下一个目标。

她说她最喜欢他?

难道她以为他会在乎这种毫无信服度的说辞吗?她觉得他很好哄,一句甜言蜜语就能让他将全身心都交付给她?他选择在现在顺从,只是忠实于欲/望罢了。

玛蒂娜倒是没撒谎。

她从未成功将他驯服过。这个习惯把一切都掌握在手里的控制狂,总是能够在工作时分以上司的身份成功压制她,发布命令,以利诱之,坐在办公桌后的样子符合一切大英帝国公务员的刻板印象:

严谨,禁欲,矜持。

尽管如此,她最喜欢他。他比他弟弟更忠实于欲/望,不会因此就承受不住心理压力而从她身边逃跑;也比另一个要更懂得分寸,不至于让她感到厌烦和恶心。

感官的兴奋带来大脑的兴奋。麦考夫不自觉地思考起玛蒂娜和阿尔伯特的谈判内容,琢磨起她的想法。这种分心被玛蒂娜察觉,下一秒,皮肤被牙齿刺破的刺痛延着神经脉络传导而来。她不乏温柔地啃噬他的肉/体,品尝他的血液。

麦考夫已完全失去对时间的把控,直到一切终于结束,玛蒂娜枕在他的胸膛处,倾听他紊乱的心跳,抚摸他身上血液干涸的鞭痕。

“我要艾琳·艾德勒。”

刚结束就不说好话。

麦考夫早就习惯了。

“那份文件不允许被任何人知晓,她的存在必须被抹杀。”

“放屁。”枕在他身上的人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抚摸伤痕的手微微用力,用他的疼痛传达她的不悦,“那你为什么要用这种东西试探阿尔伯特?你就不怕他们与英国为敌?”

蒙在麦考夫眼睛上的领带在激烈挣扎中早已松散,歪斜着搭在他的眉骨上,让他得以看见她。他颔首:

“这就是我今晚找你的原因。”

“你要我监视他们,必要时抹杀?你真看得起我。”

“我知道你的能力在此之上。”

玛蒂娜没说话。她盯着麦考夫卧室的天花板发呆,手下不自觉地用力,直到被麦考夫隐忍的吸气声提醒回神。

“那样一份文件为什么要留着?毁掉不就行了?”

“女王认为,这是英国必须铭记的罪孽。这也是……福尔摩斯必须背负的罪孽。”

“哈。”玛蒂娜笑了一声,撑起身,与他对视,“英国对他国做的孽多了去了,就法国算国家,南非、印度、阿富汗、埃及都不算是吧?我都有点要嗑英法了。”

麦考夫抿紧嘴,显然不想回答。

“现在我也知道了文件内容,你应该杀了我。”

“这不重要。”他对此避而不谈,抿起的嘴部线条堪称冷硬。

玛蒂娜又要发笑了。她撑起胳膊压在他耳侧的枕头上,往前挪了一下/身子。垂落的冰冷黑发从他肌肤上扫过,激得他抖了一下。

她俯下/身,贴在他的耳畔,轻声道:“你想追究也没用了,那份文件被我烧了,我们任何知情人都不可能对英国产生威胁。如此离谱的事,如果没有那份文件做证明,一切都只是疯话。”

“!”

这句话激起了麦考夫的强烈反应。他想坐起身,但手腕被拷住了,只发出剧烈的铁索碰撞声。他于是作罢,继续冷静地被拷在床头,冷静地被她压着,冷静地接受她密密麻麻落下的刺痛的吻,冷静地撇开脸,躲避她的接吻。

……他的嘴里还有她的腥味。

于是玛蒂娜转而去咬他的喉结。

“可是你和他达成了交易。”他努力将思维放置在正事上,压抑喘/息声,假装无事发生,“我想,你应该是向他索要艾琳·艾德勒的命,并答应把文件给他。现在你要怎么给他一份已经被烧毁的文件?”

玛蒂娜抬起头,停了嘴。

昏暗的室内,那双颜色浓重的松石绿的眼眸亮得惊人,这让他想起黑夜里匍匐在灌木后准备扑杀猎物的非洲狮。

她咧开嘴笑了,笑得不怀好意:

“那是我伪造的假文件,至于里面的内容——”

*

凌晨五点,霍克斯顿新北路旁的教堂,艾琳在玛丽安的陪同下步入礼拜堂,将那封伪造出的文件放在忏悔室破损的窗口处。

一只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窗后伸出,按在了文件上。

“我们已经拿来了。”

艾琳演得出神入化,像一个真正的命运被他人握在手里、但依旧挣扎着不想落入下风的人,故作强硬道:“希望你们能够信守承诺。”

“当然。”

隔着一扇满是灰尘的窗,那人回答她。

艾琳看着那只手将那份文件拖入窗后,在玛丽安的陪同下快步离开。

那份文件……

那是她与玛丽安共同伪造的。说是伪造,不过是她按照记忆将文件外表伪造成真的一样,但里面内容……

艾琳叹了口气。

玛蒂娜小姐的思想实在是太超前了。

阿尔伯特拿到了文件,拿在手中仔细端详。

文件封条早已被艾琳·艾德勒拆开,于是玛蒂娜在上面加盖了一枚火漆。那枚火漆的颜色非常特殊,很明显是卡文迪许公司出品的新颜色,且尚未上市。这使得火漆一旦被拆开就无法复原。

不过阿尔伯特并不在意这点。

比起这个,他们更在乎当初英国发起那场行动的真实目的,是如玛蒂娜所说,怀着推翻君主制与贵族阶层的目的进行的试验,还是单纯为了引发欧洲大陆的骚乱?

这决定了他们之后的路线。

拆开火漆,取出文件,阿尔伯特展开那一叠厚厚的纸张,看见第一页上的字,脸色忽然变了——

“事实上,现在的国王,他就是当年的阿尔伯特亲王女装扮演的。他的女装癖已经严重到不得不和妻子成为同一个人。自从1861年他伪造了自己的死亡后,他就和妻子轮流扮演维多利亚国王。为了能够更好地扮演她,他不惜取出几节脊椎骨节,让身高下降到五英尺,甚至胡吃海塞将自己增重到165磅。很奇怪他现在是否还穿束腰,也许这就是她们妻夫之间的乐趣……抱歉我编不下去了:P”

随后的几页皆是空白。

——她背叛了交易。

不,从一开始,她的交易就不是用艾琳·艾德勒换文件!她说的是,“你要文件,我要她。你保下她的命,作为交换我会救你们一命”。这份文件并不是她与他约定的筹码,只是她和他玩的一个文字游戏!

她为什么这么做?因为不信任他?

不,不是。她今晚前来就不是为了谈判,而是为了从他这里获知他们的目的和麦考夫的态度。

而她之所以选择伪造一份文件——

阿尔伯特将目光投向那枚卡文迪许公司出品、专供卡文迪许小姐、目前无人能够复刻的火漆,现在它已经被他撬开,无法还原。

——她在替麦考夫试探他们的忠心,帮麦考夫达成他原本的目的。同时也在保护他们,以免他们真的看见了不该看的东西。到那时,就该轮到她来抹杀他们了。

阿尔伯特仰起头,闭上眼睛,沉沉地叹气。

这一次的玛蒂娜小姐真是体贴,既救了艾琳·艾德勒,又帮麦考夫完成了试探,还给他们铺了后路,体贴得让他——

——让他牙痒。

*

大英图书馆阅览室。

麦考夫身为“公务员”的一点“小”特权足以让他将公共阅览室暂时改为私人办公室。

“我以为你们会聪明一些。”说这话的时候,麦考夫淡淡地瞥了一眼身侧的玛蒂娜,又转向对面的阿尔伯特,与他身后的其余人,“看来你们已经达成了共识。”

“是的。”阿尔伯特举起手中那份已经被拆开、火漆封损毁的文件,“我已经拜读过了,内容很有意思。这份文件足以作为英国引导法国大革命的证据,一旦公之于世,他国便有充足的理由联合起来对英国发动正义之战。”

歪斜的日光透过穹顶的玻璃窗落下,穿透过尘埃,形成一道道光束,将室内割裂开来。半道光落在阿尔伯特脸上,他的一只祖母绿的眼眸在阳光下熠熠生辉,而另外一只眼与大半张脸皆陷入黑暗中,幽幽地闪烁着非人的荧光,像是某种潜伏在黑夜里的狡猾的食肉动物。

“说说吧,你的条件。”

麦考夫紧盯阿尔伯特,表现平静,面容冷峻。

既然他们在阅读文件后依然选择将他约至此处谈判,而非带着文件消失,就证明了此刻他们并无意利用这份文件对英国不利。

阿尔伯特将麦考夫平静但暗藏波澜的表情收入眼底,目光不动声色地移到麦考夫身侧的玛蒂娜。

她正微笑着注视他。触碰到他的视线后,她在麦考夫看不到的地方对他勾起嘴角,竖起手指,立在唇边。

麦考夫并不知道她伪造了一份离谱的假文件给他。至少,麦考夫并不知道他手上的这份文件根本就是个笑话。

这给他们带来了充足的谈判余地。

“长官这么快就能理解,真是节省了不少时间……”

阿尔伯特微微颔首,微笑起来,眉梢扬起,志得意满。

“我只有一个问题,你们是否是英国的敌人。”

麦考夫神色冷峻,浓重的眉毛与锋利的眉头狠狠压下,在眼底投下一大片阴影。

“我只有一个要求,那就是沉默。 ”

“你的沉默就是指容忍你利用MI6作为你们的私人武器?这是为了什么?”

“为了改造这个国家,为她带来真正的自由与平等。”

……

“你们的计划就是建立在自我牺牲上,并且已经做好了这份觉悟。”麦考夫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手指,“我并不否认你们这份为国家牺牲的意志,但如果你们偏离计划,或是失控,我必定将你们抹杀。”

“这也正是我所需要的。”阿尔伯特抬起眼,眼神平静坚定,落在玛蒂娜身上,“我们需要一个能够在危急关头充当车闸的人。”

他们同时看向玛蒂娜。

这也正是今天她必须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一份能够制衡双方的力量。

玛蒂娜毫不掩饰地冲在场所有人翻了个白眼。

交易达成,阿尔伯特缓步走向玛蒂娜,越过她身侧的麦考夫,递出手中文件。

玛蒂娜接过文件,随手丢给麦考夫。

“非常感谢你为我们做的一切,玛蒂娜。”

他暗含深意。

玛蒂娜不慌不忙地迎上阿尔伯特的视线:“不用谢。”

阿尔伯特无意当着麦考夫与自己家人的面与她纠缠,正要离去,却见麦考夫侧过身来,低头与玛蒂娜说着什么话。随着他低头的动作,一枚显眼的青紫色牙印从包裹严实的西装领口下半遮半掩地展现出来,并且形状极其眼熟。

阿尔伯特顿了顿脚步,再度望向玛蒂娜。

玛蒂娜正在与麦考夫有一搭没一搭地已读乱回。察觉到他的凝视,抽回视线,对他做出口型,则回以一个挑衅的回答:

下·次·再·满·足·你。

阿尔伯特忍不住磨了磨牙。

这个女人。

当晚刚吻过他,转头又在麦考夫脖子上留下咬痕。

……恐怕还不只一个。

一向严谨的大英政/府的代表怎么可能在需要面见他人时还不小心露出这种极其暧昧、不宜彰显的痕迹?除非是故意。

发觉玛蒂娜分心的麦考夫斜眼平静地瞥了一眼阿尔伯特,神色无异样,只微微动了下眉毛。

阿尔伯特深吸一口气,假笑着上前一步,正要说些什么,却被打断。

门开了,一个穿着浅色西装、头戴花花公子式的礼帽、浅金短发精心烫成一个个卷的男人花枝招展地来到玛蒂娜身边,嚣张地无视了麦考夫与阿尔伯特,殷勤地向她献上吻手礼。“他”眼尾辨识度极高的泪痣张扬又艳丽,让“他”举手投足看起来像一只开屏的白孔雀。“他”毫无避讳地搂住玛蒂娜的腰,并如愿得到了来自大小姐的一个吻,落在“他”的腮边。

“他”得意洋洋,食指与中指并拢眉骨侧,轻巧一挥,做了个轻佻的手势,向留在原地的众人告别:“再见,诸位。”

“他”搂着玛蒂娜的腰,两个女人得意地扬长而去。银发的女仆高高扬起马鞭,落在马背,发出脆响。她高叱一声,四匹马撒开腿,疾驰而去,留下一路滚滚烟尘。女人张扬的笑声在马蹄声中远去。

胜负已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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