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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章 第 2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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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玛蒂尔达·霍华德公爵夫人醒了。

前一晚她参加舞会到凌晨两点,贵族繁琐的睡前程序让她在凌晨四点才终于沾到枕头。但是在早晨,她依然能够准时起床,为新的一天做准备。

早晨八点,玛蒂尔达坐在梳妆台前,在侍女服侍下梳妆。一位女仆匆匆走来,将一封电报递给她:

“夫人,卡文迪许小姐的电报。”

“一切顺利,接下来还需拜托您了。——M”

玛蒂尔达抬着下巴,眼睛向下斜瞟一眼,扫过这张字条上的几个单词,挥了挥手。女仆知晓了她的意思,熟练地将这张字条递到煤油灯的火焰上,将其燃烧殆尽。

能够进入玛蒂尔达卧室的女仆皆是她的心腹。

面无表情地与镜中妆容精致、眉目柔和的女人对视许久,玛蒂尔达缓缓展开一个温婉的微笑,一如往常。她将手指按在嘴唇上,将这个吻送到镜中自己眼角的皱纹上。

“走吧,公爵该去议会了。”

早晨九点,早餐桌前,公爵的眼下挂着两个几乎耷拉到嘴角的黑眼圈,睡眼惺忪地看着今日晨报上白教堂区于凌晨爆发的□□的报道,以及卡文迪许小姐手下员工们护送妇女儿童撤离的义举。

“这下议会可没空管修改继承法的事了。”

他叹了口气。

餐桌边围着的五个女儿都停下了手中的刀叉,专注地看向公爵。公爵站起身,拍了拍最小的两个女儿的肩膀。十七岁和十五岁的两个女孩立刻明白了父亲的意思,牵着十岁和十三岁的两个女孩走出餐厅,将空间留给成年人。

“您是指那个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长女也可拥有完整继承权的提案吗?”二十一岁的埃莉诺问她的父亲。

公爵举起手中的红茶,郁闷地一饮而尽:“是啊,甚至还没成为提案呢——你们没有兄弟,而我只有一些关系不近的亲戚。如果你能成为诺福克公爵,那就再好不过了。可惜了,别说表决,就连什么时候能有正式的提案都不知道。”

闻言,玛蒂尔达举起茶壶,亲自为公爵倒了一杯红茶:“亲爱的,你这说的什么话?”与丈夫的视线对上,她眨了眨眼睛,“首相先生可是正在为白教堂的事情发愁呢。”

公爵不悦道:“就是因为这样,我才这样说。等这阵子风头过去,说不定以后根本就没人想起来还有这回事。”

“我的意思是,”玛蒂尔达一向知道公爵的智慧远低于自己,但幸好他知轻重也足够听话,所以她耐心地解释,“首相先生一定在为这件事引起的舆论风波发愁,但如果能有别的事吸引走媒体与民众的注意力,那就再好不过了。”

“!”

公爵猛得跳起来,清清嗓子,做出沉稳可靠的姿态,向仆人们伸手,让他们拿来帽子外套与手杖,着手准备出门。

“你说的对。”他摆好了可靠话事人的姿态,想要马上就能冲到首相面前装模作样地为他排忧解难,“我出门了。”

玛蒂尔达目送公爵远去,慢悠悠地往红茶里加了点牛奶,向长女眨眨眼睛:“放心吧,我们未来的诺福克公爵女士。”

上午十一点,玛蒂尔达的闺中密友欧仁妮·克莱尔伯爵夫人到访。

她们两人早在少年时期就结下了亲密友谊,直到婚后也未疏远,如今已有三十余年。这也是欧仁妮可以在上午拜访玛蒂尔达的原因。

“上午好啊,我亲爱的玛蒂。”

欧仁妮是一个堪称“泼辣”的女人。她在少年时期养成了风风火火的性格,热衷于为温柔的玛蒂尔达出头。婚后的她依然直爽乃至刻薄,这也使她饱受贵族诟病。

“你终于空闲了。”玛蒂尔达亲亲热热地与她的好友拥抱贴面,“克莱尔伯爵的病好些了吗?”

“总算好了,不然我怎么有空来拜访你呢?他的病刚好,我就迫不及待地来找你了。我可真是在家里待够了,凭什么一个妻子不能在丈夫生病的时候出门休闲?”

欧仁妮快言快语地抱怨,玛蒂尔达含着微笑倾听,安抚地拍她的手背。

“是啊,凭什么呢?”

这是玛蒂尔达说话的诀窍——肯定后重复别人说话的重点词并反问,这样他们就会源源不断地说下去。

“可怜的克莱尔伯爵被这场风寒吓坏了。”欧仁妮不满道,“他开始立遗嘱了。天哪,我们甚至没有一个孩子。我倒是不在乎这些,毕竟他总得给我留下点东西来。可是一想到一个不知道哪里来的破落户有可能靠我丈夫的财产跻身上流社会,我就浑身难受。”

玛蒂尔达微笑着附和她:“是啊,这怎么可以呢?”

欧仁妮眼珠一转,目光落到带领妹妹们向她问好的埃莉诺身上。等几个孩子走后,她压低了声音,凑到玛蒂尔达耳边:

“要我说,干脆让你们埃莉诺成为下一任诺福克公爵,总好过便宜了霍华德先生那个没见过几面的亲戚。”

玛蒂尔达终于不再仅限于无意义地附和了。她微蹙眉头,无奈地叹气:“是啊,要是埃莉诺能成为诺福克公爵就好了,她的身上可是流淌着贵族的血呢,总比那些已经被稀释了血脉的亲戚要好些。”

欧仁妮立刻赞同道:“我可不允许那些出身卑微的人凭借着一点稀薄的贵族血脉就来污染我们的圈子。我是没办法了,谁叫我俩生不出孩子。可你们不一样。不行,我得想想办法。”

她风风火火地来,又风风火火地走了,大概是忘了自己来时的目的。

下午三点,玛蒂尔达应邀参加瓦朗斯伯爵夫人的下午茶会。

玛蒂尔达不喜欢瓦朗斯伯爵。这个女人有儿有女,可惜生了儿子后就仿佛自己也成了个男人,一心只为男人的利益着想,满脑子都是儿子和丈夫。这让只有女儿的玛蒂尔达尤其地不喜欢她。每当想到瓦朗斯伯爵这一家子可能在背地里打量她的埃莉诺,衡量她的女儿们的婚姻价值,玛蒂尔达就浑身难受。

“谢谢你邀请我来参加下午茶。”玛蒂尔达挂着挑不出一丝错误的完美微笑与瓦朗斯伯爵夫人寒暄。

瓦朗斯夫人看见自己的巴结对象,立刻迎上去,脸上堆满笑:“您来应邀前来才是我的荣幸。”

对于作为社交场合的下午茶会,玛蒂尔达早已习惯。她耐心地倾听所有人在席间的每一言每一语,分析背后的信息,仔细观察每个人透露出的情绪,在心里默默地评估。

“别再提白教堂区的那群贱/民了,让我听着不舒服。”瓦朗斯夫人转移话题,“不如让我们说说之前传得沸沸扬扬的修改继承法的事吧。”

“听说长女也可以拥有长子一般的继承权呢。”

“那也得是在没有儿子的情况下。”

“真可怜啊,那些没有继承人的贵族只能找这种办法。我有那么多优秀的儿子,我可不担心这个……”

议论的声音渐渐小了,所有人都担心地看向坐在最上首、在场地位最高的玛蒂尔达。

这位公爵夫人可是只有女儿!

她们不会得罪她吧!

可是一向温柔、在贵族中有着极好人缘的公爵夫人并没有生气,她挥开手中折扇,挡住下半张脸,露出的眉眼弯弯:“可是如果您的儿子能娶到一位那样的长女,岂不是锦上添花?”

是啊!

在场所有人的思维都活络起来。

要是她们的儿子能娶到那样一位长女,那就好了!

玛蒂尔达对幼子尚未成婚的瓦朗斯夫人说:“尤其是您的幼子,幼子可无法继承爵位和大部分财产。可如果能娶到一位继承了爵位和绝大财产的妻子呢?这样您可就有两个拥有爵位的孙子了!”

瓦朗斯夫人的眼睛瞬间亮了。

是啊,要是她的幼子能娶到埃莉诺·霍华德就好了!要是埃莉诺·霍华德是诺福克公爵就更好了!

玛蒂尔达将挡住下半张脸的扇子向上挪了挪,挡住自己眯弯的眉眼,侧过头去和别人说话,以避开瓦朗斯伯爵夫人投来的贪婪的目光。

下午五点,一场属于权贵的沙龙在皇家艺术学院夏季展举行,玛蒂尔达应邀参加。

“这幅画是……”

玛蒂尔达被眼前的一幅肖像画触动,情不自禁地开口。

“——是英格兰的玛蒂尔达,我们的无冕之王。”

有人接过她的话语。

玛蒂尔达转过身来,认出这是一位富豪,埃弗雷蒙德先生。

埃弗雷蒙德先生并非所谓的“old money”,这个家族自他父亲起依靠矿产生意发家,至今不过数十年。即使庞大的资产让他得以跻身上流社会,甚至在下议院获得席位。可没有任何贵族头衔的他在这样一个权贵云集的地方依旧低人一等,这也是他极力试图讨好玛蒂尔达的原因。

“博学如您,一定知道她的故事,不是吗?”

他彬彬有礼地站在玛蒂尔达不远处,脸上的笑容是她再熟悉不过的表情——极力谄谀却又企图让自己显得不那么刻意。

“是啊。”玛蒂尔达自然地接下他的话,“即使是钦定的皇位继承人,却依旧与皇位失之交臂,就因为她是女人。”

“这真是太可惜了。”

埃弗雷蒙德保持着微微欠身的动作,抬起眼睛,观察玛蒂尔达的神情,竭力想要从她脸上获取赞同的意味。

“太不公平了——不过我们身在一个好时代,不是吗?听说议会有一项提案待表决呢。”

“甚至还不算提案,只是一种声音罢了。”

来自公爵夫人的两次接话让埃弗雷蒙德激动不已。

“这怎么行呢?它肯定能成为一项提案,光明正大地进入表决,这是为了人权与公平。”

“是啊。”玛蒂尔达微笑道,“无论谁能让这项提案通过,我一定会感激他的。”

她顿了顿,意味深长道:“卡文迪许小姐也是。”

卡文迪许小姐!那可是——

埃弗雷蒙德激动起来。

他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他的血管里不曾流淌贵族的血液,且如今也已结婚,不可能再和贵族小姐结婚了。他又是家中长子,妻子也有若干兄弟,这样一份新继承法与他毫不相干。可即便如此,能够沾一分卡文迪许小姐和诺福克公爵夫人的人情,获得她们的青眼,也是好的。

晚上十点,舞会开始了。已经参与了一整天社交的玛蒂尔达仍然没有感到疲惫。这样满满当当的日程,她早已习惯。这样的日子,自从她第一次与玛蒂娜深入接触后便开始了,如今也已有十余年。

她喝下一支香槟,眨眨眼睛,保持眼睛的明亮水润,让自己能够更像一个值得倾诉的对象。

这场舞会,首相也会到访。

首相的心思显然不在舞会上。他蹙着眉头,面露愁容。

“首相先生还在为白教堂的事情发愁吗?”

有人询问他。

首相收起面上愁容,喝了口香槟,摇摇头,端起严肃平静的表情:“哪里的事,不过是一些平民闹事而已,市/警马上就能处理完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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