栩意失魂落魄地走了。
许蔚松指着温聿对贺修晏说:“怎么非要杀他?”
贺修晏没什么情绪似的:“难不成让栩意把他带回去,再发生七年前那样的事情?”
七年前的雍和宫变,死了很多人,其中就包括贺修晏的母亲。
许蔚松皱眉:“那不是他。”
贺修晏瞅着他:“倒不知你对他如此上心。”
“漂亮的东西最会骗人,言酌,你再清楚不过了”,贺修晏将弓箭放好,掉转马头准备回去。
许蔚松神色冷了下来,他抿了抿唇,道:“他怎么办?”
贺修晏的语气听不出情绪:“就地掩埋了吧。”
贺修晏在这,且有了刺杀一事,栩意没法再逼迫鹤明处理百姓,他匆匆赶回郢都复命去了。
府衙内,贺修晏看着鹤明忙碌的身影,思绪有些飘忽。
“将军,下官有眼不识泰山,还望海涵”,鹤明安排人把最后一副药让百姓喝下去后,他来到廊下,对贺修晏拱手行礼。
此次若不是贺修晏,他恐怕真的要迫于栩意公公的威慑放弃这些百姓了。
贺修晏扫一眼院中摆放的整齐的药碗,他说:“这些药当真有用?”
鹤明抬手揩了揩额上的汗,他露出一个欣慰的笑来:“虽不知最终能否治好,但如今确实有缓解之效。”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皱眉道:“说到此事,我看温公子已经有好几日没来了。”
看到鹤明脸上明显的忧虑之色,贺修晏说:“他并不像个医者,鹤大人看起来倒是很相信他。”
鹤明有些赧然,他说:“温公子看起来确实太过年轻了些,但是他来到城中后的确是一直在帮我救助百姓,温公子是个好人。”
贺修晏微微有些讶然,温聿此人,想起那天夜里他把自己推开,贺修晏本是故意试探,确也没想到他真的会来。
想到宋淳风,贺修晏神色又冷了下来,他转头端详着鹤明:“鹤大人,这疫病,你当真不知是如何起的吗?”
鹤明眼神闪了闪,他近日来已经由于操劳过度看起来疲老了很多,但此刻他眼睛里逐渐暗淡下来的光才真正显示出他的无力与疲惫。
“将军,其实…”
鹤明的话被冲进来的纪柯打断了,纪柯跑的匆忙,此刻有些喘不上气,他红着脸,眼睛里却是震惊,他对贺修晏说:“先生,宋将军他,他不见了。”
贺修晏上前一步,扶起纪柯,他眼神冰寒:“你说什么?”
纪柯扶着膝盖的手换到贺修晏手臂上,他目光忧愁:“许蔚松说先把宋将军的冰棺送回去,但是我们今日去那宅子里,却发现冰棺已是空的了。”
贺修晏无知觉地握紧了拳,他快步走出去,翻身上了自己的马便往城北赶。
纪柯赶紧跟出去,他真是吓死了,许蔚松已经派人在周围找了,可是这好好一个尸身,怎么会突然不见了。
贺修晏赶到鹤府旧宅时,看到许蔚松蹲在院中那口冰棺旁,垂眸不知道在想什么,他看到贺修晏来了,眼神有些晦暗,他说:“别问,真的见鬼了。”
贺修晏走到那棺旁,看着被掀在一旁的棺盖,凝眉不语。
许蔚松起身,他似是蹲久了腿脚有些酸,他跺了跺脚,指着那冰棺的盖子说:“你看到了,这种棺是内嵌式的,棺盖口小于棺口,棺盖深入嵌合以隔绝空气,这棺盖要打开,必须数人在旁同时使力,将棺盖向上抬起。”
贺修晏:“若要转移尸体,不用开棺”,城北人本就少,既然有合力开棺的能力,他们直接将棺材运走不是更好。
许蔚松点点头:“是了,他们不必多此一举。”
贺修晏语气艰涩起来:“这棺,是从里面开的。”
许蔚松表情也凝重起来,他撇开视线,语气却有些含糊:“这我可不敢说。”
他一偏头却看见了僵在门口的纪柯,纪柯眼睛瞪大了,显然是已经全部听到了。
许蔚松心里咯噔一下,他看一眼贺修晏,轻咳一声。
贺修晏回过头,眉宇微微蹙起,他有些担心地看着纪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