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到动不了了？”楚伏天斜眼瞥向范郁。

范郁冷笑一声，“怎么会。”

江云还未眨眼，范郁的身影便从视野中央消失，与此同时清脆的骨折声传来。

夜魇的头颅被范郁的手刀砍下，干脆利落毫不拖泥带水。

范郁似乎是觉得还不够解恨，他冷漠地踩上掉落地面没有滚动的头，如同踩一枚鸡蛋一样将其粉碎。

过了一会儿，深红色的浓稠液体从宛如泥浆的残骸下汩汩流出。

这应该是夜魇的血液，而且还带着奇妙的香气，像是红酒。

楚伏天皱眉，“朱星辰，烧了。”

朱星辰：“嗷！好哦。”

夜魇的身体耐高温，但也不是真金，架不住朱星辰持续不断的火炼。

残躯如同篝火一般燃烧着，朱星辰蹲在旁边伸着双手，像是在烤火一样。

管谏诤抬起手腕狠抓了一把，他对自己动手都不留情，三道深浅不一的伤口霎时便喷洒出不少献血。

范郁不愧是共事多年的同事，他很有默契地抬起缺了一大块肉的手腕凑上前去，在管谏诤伤口愈合前沾到不少流下的血液。

方才还流着墨绿色细沙的伤口开始缓慢长出血肉，生命的力量压制住了死亡的气息，没一会儿，范郁手腕便和没受伤一样了。

见范郁手腕活动自如，管谏诤点点头，“没事了就行，那受害者的尸体……”

一转头，果然，那阵风也把地上的尸体给吹了个干净。

他无奈叹了口气，带受害者尸体回去至少还有个交代，能再验尸分析一下，现在就算发现是夜魇所为，也没法保证其他失踪流浪汉都是被夜魇吃掉的。

淌出的血液先被烧了个干净，楚伏天这才松了手臂。

江云的脸都要被捂热了，他走进巷子感受着熊熊烈火，没想到都深秋了还能热出汗来。

“不能把夜魇的尸体带回去交差吗？”

“江医生你情况特殊或许没反应，但如果我们真把夜魇尸体带回去，就算裹了几层布，祂尸体散发的气息一样能蛊惑普通人。就是祂血液的味道，连我都想凑上去舔一舔呢。”朱星辰点了点自己的鼻子，还抽了抽。

管谏诤点头，“舔肯定是不能舔的，喝了后说不定是从内里开始腐烂，虽说能喝我的血加速恢复，但肯定比范郁这外伤更折磨。”

朱星辰明明没被诱惑喝血，却依旧心有戚戚焉，“对对，还是全烧了最好。”

江云本来还想着烧之前可以用手机拍照记录下来，但又想起管谏诤他们提过影像在监控中会模糊，或许手机照相也是一样的。

“凶手和受害者都没有记录，岂不是线索又断了？”

而且一只夜魇能造成那么多人失踪吗？

管谏诤皱眉：“是不好办，杀死一只夜魇或许还有下一只，就算不是，也还得再排查一下。”

朱星辰：“组长，你不能‘哗’得一下找到所有夜魇吗？”

楚伏天：“……”

江云闻言也看向他。

“可以，但没法找到真凶。”楚伏天不会瞒着江云，“夜魇只是用来补充能量的棋子，我能找到全部夜魇并杀死，但找不到真凶。”

“嘎————”

有乌鸦飞来停在不远处的高压电线上，似乎是闻到了死亡的气息，但不论是人类尸体还是异种尸体，都灰飞烟灭了。

“看来还是得启用诱饵战术。”江云笑了笑，“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去周边走走。”

之前五六组送来的线索江云仔细看过，十几个失踪者最后出现的地方被画上了叉，不确定消失时间的就在他们常出现的地方画叉。

断断续续将十几个叉连接起来大致能圈出一块地方，而这不规则的圆圈圈住了泰和原著。

说起来这片弯弯绕绕的小巷子周围也是老住宅区，距离泰和原著不远。

朱星辰立即竖起大拇指：“江医生大义！江医生你相信我们，再不济也要相信组长，我们绝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

听再多夸赞的话江云也不会尴尬了，他笑着点头，“我出发了。”

“江云。”

楚伏天轻声呢喃着他的名字，像是要挽留他。

江云摩挲了下医疗箱的把手，右手抚上墨蓝色的领结，温柔自信的笑容能安抚人心。

“嗯，别担心，我出发了。”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江云不给楚伏天任何再度挽留的机会，轻盈的脚步一迈，仿佛用出了缩地成寸，眨眼人就拐进其它巷子不见人影了。

没有明确目的地，江云放慢脚步，提着医疗箱在陌生无人的巷子穿行。

但当你越想要什么，越得不到什么，直到五点这下班时间，江云也没闻到勾人的香味。

他甚至走出了错综复杂的巷子，走到了附近居民经常来的菜市场街口。

看来今天是没进展了，要不和组长他们说一声，干脆去菜市场买菜回家烧晚饭了。

“咦？你是，江云？”

江云回头，“阿姨？”